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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裸.露出的半截小腿又白又直,带来的视觉冲击比之刚刚大了不止一星半点。
    裴行之指尖颤了颤,才重新倒好药酒,垂眸涂了上去。明知这是每个演员必须经历的过程,却又难以遏制的心头酸涩,微微泛疼,
    “类似于这样的打戏,只要掌握好技巧,可以少受点伤。”
    他的指腹有一层薄茧,按揉时带来些许痒意。
    为了分散注意,陆珩跟他聊起了剧本,“其实邵文博手刃仇人时的情绪,我一直把握不住。”
    裴行之示意他先把腿晾一会儿,才坐直身体,擦了擦手道,“需要我陪你对一段吗?”
    能跟裴行之对戏,是外面对少人都求不来的事,在他嘴里反倒像路边的野草般稀松平常。
    陆珩眼睛一亮,立刻站起来,翻卷的裤边顺着他的动作自然垂落,重新把小腿遮得严严实实,“现在就开始吧。”
    裴行之失笑,摊了摊沾满药油的手,“我得先借用下你的洗手间。”
    邵文博手刃的仇人有四。
    第一个,是害他失学,乃至于母亲在来学校路上出车祸的雀斑男。
    第二个,则是肇事司机。
    那个年代,在他们镇子里开奔驰的都是做生意的富商,邵文博从学校匆匆赶到医院,隔着很远便听到男人中气十足的声音,“是她自己不看路,有车不会躲?”
    “真晦气。”
    胖男人见到他身上简朴的校服和洗到发黄的球鞋,眼中闪过一丝轻蔑,将一捆红钞扔进邵文博怀里,“算老子可怜你,下辈子过马路记得长眼。”
    擦肩而过时,一阵酒臭味隐约飘进他的鼻端。
    这点钱对送去急救的邵母来说不过杯水车薪,邵文博深感羞辱,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却不能丢掉手里的救命钱。
    他在急救室外枯站一晚,母亲本就体弱,车祸更是雪上加霜,终因抢救无效离开人世。
    最初邵文博只是悲痛,他的母亲患有眼疾,为了省钱给孩子治病上学,咬牙坚持,这么多年幸运的从未出过意外。
    后来他才知道,她母亲走的是人行横道,是男人喝多了酒,在电话跟人发生争吵,没有看路,等反应过来已经撞到了人,提起这件事的语气却如同施舍。
    第三个,是害死他妹妹的补习老师。
    邵文欣患有先天性心脏病,无法正常上学,邵文博辍学后,咬牙打工,拼尽全力为相依为命的妹妹提供最好的生活条件,甚至为她请来家教,谁知反倒亲手把她推进深渊。
    那个长相谦和的男人是惯犯,经常借家教为由对家里的孩子动手动脚,直接引发了邵文欣的心脏病。邵文欣苦苦哀求,给哥哥打电话,帮她拿药,男人哪里敢多留,在慌乱中夺门而出。
    等邵文博回到家里,见到的只有妹妹早已冰冷的尸体。
    第四个,是邵文博塞了不少钱,拜托她在自己外出时照看妹妹的邻居老太。
    老太太精明势力,拿了钱却不愿真心帮忙,时常偷懒,背地里和邻居聊天时又喜欢碎嘴,直言邵文欣小小年纪便会勾.引男人,和她那个妈简直一模一样。
    他们或许不够罪大恶极,但无一例外都是造成邵文博一生的悲剧的罪魁祸首。
    申诉无门,被欺压的少年化身恶魔,他举起刀,决定自行审判每个沾染罪恶的人。
    每一次的情绪都是不同的。
    为方便待会的动作,裴行之脱掉外套后站在墙边,“从第一个开始?”
    雀斑男考不上高中,中考后成了这片区域中的又一名混混。
    这天深夜,他跟一帮狐朋狗友从小饭馆里出来,由于喝多了,半扶着墙干呕。
    邵文博自他的身后一步步靠近。
    雀斑男对于打架下黑手十分有经验,耳尖的听到一阵微弱的脚步声,回过头却没能第一时间认出对方是谁。
    一段时间过去,邵文博长开的眉眼愈发清冷出尘,雀斑男眼神下流,黏在他的脸上,酒精作用下明显把人当作了女生,“需不需要哥哥送你回家?”
    邵文博眼神闪了闪,搞清楚状况后,面上不经意露出一丝厌恶,却没躲开雀斑男主动搭上来的手。
    这样的人,活着也是对资源的浪费。
    雀斑男丝毫不知大限将至,作死般贴近邵文博的脖颈边深深吸了口,表情迷醉,“好香。”
    “邵文博”顿了顿,蓦地笑了出来。
    他们两人贴的极近,陆珩向后退开半步,黑玛瑙般的眼眸里皆是笑意,于头顶的水晶灯下分外惑人,“抱歉,裴哥。”
    尽管裴行之演技拔群,这张脸摆在那里,油腔滑调时也很难令人厌恶,陆珩有些跳戏。
    裴行之收回搭在他肩上的手臂,升不起半分责怪的心思,“是我演的不到位。”
    他明明可以带陆珩入戏,却无法用雀斑男那种轻浮下流的眼神看他,带入了私人感情。
    这样的话若是让旁人听见,怕是能分分钟送裴行之上头条,名字就叫裴影帝称自己没有演技。
    陆珩眉梢微挑,唇边笑容愈深,意有所指道,“这话在这儿说说就行了…重来一次?”
    邵文博不动声色地任由雀斑男动作,漂亮的手腕一翻,冰冷的刀刃在月光下反射出一抹亮色。
    下一秒,一道细细的血线从雀斑男颈侧的动脉处飚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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