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一大早,他先到艺术楼背上画板,才跑下楼赶往操场,去找自己的班级集合,大家正等着开往景点的大巴车来接人。
沈婳申请了上学期运动会奖励的班费,买了一堆零食,已经按照人数份额分装好,上车时,每人都能领到一份。
阮景气喘吁吁地跑进人群,和秦西诀打了声招呼,秦西诀已经帮他领好了零食。
阮景气还没喘平,一辆辆大巴车开进操场,班级也开始整合排队了。
上车时,林白趁乱跟在阮景身后,小声和他咬耳朵:“我还以为秦大佬不会参加呢……景哥得借机会表现下……”
阮景回头望了他一眼,又看到跟在林白身后的秦西诀,不由暗中拍了拍林白,示意闭上他的八哥嘴。
阮景顺着车上的过道走着,随意挑了个靠窗的位置走进去,把背包和画板靠在座位上。
跟在他身后的林白顺势坐到他旁边的座位上。
谁知林白屁.股才一落到座位,身后的秦西诀停在了他身边,没什么表情地看了他一眼。
林白被这一眼看得差点呲毛,立马会意,面色如常地麻溜起身,往后排走去:“哦,这不是走累了,中途歇会儿嘛。”
秦西诀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坐到了阮景身边。
阮景放好东西,转身坐下了,他没看到刚刚那一幕,倒是对秦西诀坐在身边习以为常。
秦西诀今天似乎精神不太好,看上去收拾得齐整,眼角眉梢却有些疲倦,阮景不由问道:“你昨晚没睡好吗?”
秦西诀闻言转头,露出了淡淡的黑眼圈:“老太太昨晚犯病了,怎么都不肯睡觉,坐到了半夜。”
阮景一愣,从那天后,他也好些时候没去看望老人家了。
他是知道老太太会间歇犯病,犯病时不吵也不闹,就是怎么都不吭声,连自己和她说话也不搭理。
持续这个状态坐上好久,运气好的时候能把她哄去睡觉休息,运气不好的时候,得一直守着她,以防有什么变故磕碰。
老太太坐了半宿,秦西诀自然也看了她半宿。
好在快到凌晨四点,老太太忽然莫名其妙看了秦西诀一眼,问他怎么在客厅干坐着,然后在秦西诀无奈的目光下回房睡了。
阮景一算时间,秦西诀最早四点躺下,学校大巴七点出发,这期间也没能休息多长时间。
他有些担忧:“春游可以请假的,你今天在家补觉好了,怎么还来了?”
秦西诀打开双倍浓缩咖啡喝了一口,眼里隐隐有红血丝,也没正面回答,只是道:“A高没有春游。”
阮景隐约猜想,秦西诀大概没想到三中不仅有春游,还每年一次,于是也想来感受下全年级出游的氛围?
不过A高居然没有春游啊……
“A高过的都是什么苦行僧的日子……”
没等秦西诀回答,阮景想起什么似的,立马给陆松发信息,唇边露出点坏笑。
“三中的春游开始了,你们A高啥时候去,去哪儿?”
几分钟后,他如愿地收获了陆松的极为震惊和无比羡慕。
陆松甚至察觉了他装模作样的嘚瑟意图,立马告到了秦西诀那里,让秦西诀管管他家这位小朋友。
秦西诀面色平淡地放下手机,莫名问了句:“你和陆松很熟?”
“啊?”阮景正和陆松贫得欢,暂停一想,“说不上很熟吧……偶尔聊聊。”
秦西诀:“聊什么?”
阮景没想到秦西诀会追问这种小事,不由抬头看了他一眼。身边的人也正望着他,面上带着些微倦意,等着下文,阮景不由心间一软。
车程还有很久,闲着也是无聊,阮景立马抛弃和陆松的掰扯,给秦西诀细数了两人的几次交集,无非都是你来我往的插科打诨。
一定是陆松那些话题太无聊,大巴车开了一段,阮景讲到了情人节,陆松那照片苹果的塑料情谊时,他忽然察觉到,秦西诀被困意拖得眨眼速度都变慢了。
看来那双倍浓缩的咖啡没什么效果,他不由识趣结束话题,让秦西诀趁机睡会儿。
两人结束了聊天,后排的林白戳了戳阮景,给他塞了两瓶小酸奶。
阮景仔细一看,居然和孙奇进派出所那次,老肖给他们的酸奶同款。
好家伙 ,这是吃了一次就被安利,然后找着去买的吗?
林白没和阮景说话,怕吵醒睡着的秦大佬,悄咪咪给他发信息:“看到这款酸奶的新包装了吗?”
阮景仔细一看,两瓶巴掌大的酸奶像掉进粉红色染缸似的,从头粉到尾,一串串粉红色爱心点缀其中,连标语都带着恋爱暗示。
阮景被闪得眼睛一疼,心想这设计师得扣鸡腿,他更没想到的是,林白居然还来劲了,不由回到:“……你也太能花心思了,这花花绿绿的,谁会想到这层……”
林白飞快回道:“玄学你懂吗,没希望的事情都得寄托玄学。”
阮景目光凝在“没希望”几字,不由没好气回:“我可谢谢你的提醒了。你快别操心这事了。”
林白奇了:“你不想行动了?”
阮景心想自己哪里说过要行动了:“这事不可能的,但凡有一点希望,我都会努力试试,但是吧……不能因为我喜欢就做让对方困扰的事,那也太自私了。”
擅自喜欢他,已经很有负罪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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