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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醉汉显然因为醉酒误事,没有在第一时间快速转移,然而面包车适时接应,一个孩子即将被当成商品,推上贩卖人口的利益链。
    没时间了。阮景心想。
    他从周身随手抄来一根顺手的废旧钢管,来不及多思考,放轻步伐和呼吸,从墙边的阴影里猫一样灵敏地悄声接近醉汉。
    距离醉汉还有三米,阮景屏息凝神,握紧钢管。
    谁知哭唧唧的小孩儿忽然望到了他,忙一阵猛然挣扎,垂死般爆发出一声哭喊——
    “景哥哥!”
    阮景脚步一顿,心里“卧槽”一声。
    醉汉听到动静,摇摇晃晃的动作一停,慢慢转身回来。
    醉汉脸上横肉狰狞,双眼布满醉酒后的血丝,如今意识到勾当被人发现,粗眉一竖,浑身透出一股穷途末路的凶狠劲。
    偷袭是无路了,要救的人就是自己家邻居,和被这坏事的小崽子暴露了行踪,阮景心里都不知道该先吐槽哪个。
    但情形不容得他多想,开口说话也只能带来夜长梦多,于是二话不说,手里一紧钢管,就要疾步过去。
    忽然,他感到自己肩膀被按了一下,有人顺走了他手上的钢管,那身影不做任何停留地只身往前。
    是秦西诀。
    阮景的心被猛地提起来,急急张嘴,还没来及出声,就看到秦西诀的动作又快又狠,先是把醉汉挥过来的手打偏,趁着醉汉吃痛弯腰,揪住他肩上小孩的后领,抬脚重重踹在醉汉身上,醉汉猛地被迫往后疾退几步,小孩也被秦西诀顺势拎了回来。
    他这一连串动作太快了,干净利落,行云流水,连阮景都没反应过来,更别说神志不清的醉汉。
    秦西诀把小孩塞给阮景,简洁交代:“带着人先走,报警。”话音一落,身后有粗重的脚步声传来,他又迅速转身,把人格挡回去。
    这说的是什么八点档破桥段的话,阮景看秦西诀只身拦截醉汉,想冲上去帮忙,又怕同伙从哪里钻出来把小军师掳走,那他两白忙活了。
    阮景自然不会先走的,他快速拨通报警电话,简明清晰地交代了事情和地点,然后抬着手机对准醉汉照了几张。
    小军师害怕极了,但也怕添乱,懂事地忍着不哭,憋红了小脸,死死地抱着阮景的大腿不撒手。
    阮景心急如焚,往四周一看,想找找能帮忙的东西,无奈全是破烂玩意儿,想朝醉汉砸砖头,但一看两人打得激烈,四周又昏暗,要是不小心误伤友军,那大家集体玩完。
    醉汉一看阮景报了警,得知好事被拦截,怒火烧得更旺了,也抄了周身东西打向秦西诀,就着胸腔里的醉意,往死处下手,就是不让秦西诀脱身。
    秦西诀被拦截多次,凶狠劲也上来了,转身就专心和人打起来,他闪躲迅速,身法也快,反击时狠厉精准。
    两人在漆黑狭窄的地方搅起一阵闻者惊心的声响。
    这时,更糟糕的事情发生了,那辆面包车驾驶位的人下来了,看样子是同伙来支援。
    阮景一咬牙,就要不管不顾地冲上去。
    而刚好此时,警笛声响了起来,由远及近。醉汉听得酒意一醒,狠狠地看了几人一眼,转身和同伴麻溜跑上面包车。
    秦西诀劲没退,条件反射地往前迈了一步,阮景忙跑上去拉住他,余劲差点把阮景拽得没站稳:“别追了,警察来了。”
    秦西诀才回过神,平稳着喘息,看了一眼完好的小孩,点了点头。
    他眼里的凌厉未褪尽,差点吓得小军师哇一口哭出来。
    巷道里太黑,阮景打开手机电筒,看到了秦西诀手臂上有多处伤痕,有的是擦伤,有的是淤青。甚至还没检查身体的其他位置。
    他心脏似被紧紧攥住,沉闷得有些无法呼吸,愧疚也漫上心头。来救人是他一意孤行,秦西诀还是被牵扯进来了。
    秦西诀拍了拍他的背:“先出去。”
    两人和警察仔细交代了事情经过,一问起小军师才得知,原来今晚他的小伙伴都没出来玩,他自己溜出小区,拐进巷道“探险”。这地方白天作为岔开主干道车流的小路,会有一些人经过,但一到晚上,黑灯瞎火还坑坑洼洼的,很少有人钻进来找不痛快。
    谁知道这小崽子好巧不巧,遇到喝上头后,歹心一起决定再干一票的人贩。
    阮景把醉汉的照片交了出去,秦西诀也默写出面包车车牌号,警察表示他们提供的线索很有用,接下来的事就交给警方了。
    警察知道了小孩和阮景是邻居,阮景也承诺可以把人送回家里,于是预约好做笔录的时间,警察大部队收工,留下一人把他们送到小区门口,打电话通知家长后也离开了。
    小军师名叫苏维,被阮景背了起来,他看到周围只剩下熟悉的人和一个来救自己的大哥哥,也不憋着了,趴在阮景背上开始伤心地嗡嗡嗡。
    阮景哭笑不得:“我说军师大人,您没事待在小区玩玩不好吗,这外面的泥巴是比咱小区的新鲜吗?”
    苏维委屈地揉了揉眼睛:“景哥哥不回来,我都没有游戏玩。”
    阮景心想,哦,还怪我,看你下次还敢不。
    秦西诀没离开,似乎想等家长来接应上。阮景心想这位大佬真是能文能武,看到他动手的样子,在自己心里那根正苗红的好学生形象也维持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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