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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行行,您是大爷。”邵景轩早已习惯霍斯尉没脸没皮的样子,用手敲了敲桌子,带着几分探究的笑容望向霍斯尉:“您对着司沛南也是这幅大爷样儿?”
    果然,霍斯尉不易察觉地僵硬了上半身,冷哼一声随手从桌上拿起装订好的一叠文件扔到邵景轩面前,嘲讽开口:“一堆文件在眼前,看都不知道看重要的,头脑简单都是夸你。”
    “你聪明,你用我当借口约人家出来玩。”邵景轩毫不在意,将他扔来的文件捏在手里,一页页地翻看:“这都是贺明海干的事?”邵景轩手指着他翻看过的文件往霍斯尉面前一撩,挑了挑眉。
    贺明海正是贺行他亲爹,贺行是个私生子,可惜正妻长子都跟贺明海没缘分,一个个不是死就是夭折,只剩下了贺行这么个独苗苗,也是他和他妈上位的机会。
    这文件上是印刷体,字不太大,但足足三十页也委实不少了。
    霍斯尉简单地“嗯。”了一声,似乎邵景轩手里的东西不是什么重要东西。
    邵景轩嗤笑一声,双手环抱着后脑勺躺在了松软的沙发上,慢慢说道:“要不为什么我当年劝你从政呢,你审时度势,心又够狠,你就告诉我这三十页有多少是你的手笔?”他可能都不太能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有点发颤,每一条都是足足能让人坐牢十年起的罪状,光是那一条与制毒贩勾结的那一条就足以让他被钉死在牢里,更遑论还有受贿等各类大大小小的罪名。
    不愧是司法局的副局,连罪名罪状都列的明明白白。
    霍斯尉看着那叠文件,沉声道:“一半。”沉默片刻继续道:“剩下一半是致宁和其余周党收集的。”
    邵景轩轻轻地吸了一口凉气,将手又抽了出来,一时间不知道同霍斯尉说什么,“我这次从部队请了一周假。”
    霍斯尉偏过头看向邵景轩,短茬茬的头发,紧抿的唇还有紧锁的眉。霍斯尉不管他顾左右而言他,和他最开始一样敲了敲桌子,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地看着他:“我打算明天就将这些寄给司北。”
    “好歹我们打小都叫过一声叔叔。”邵景轩真真正正地叹了一口气,他这么多年半数时间都在军营,知道誓死守节,效忠祖国,当年劝霍斯尉一是因为霍爷爷委托,二是自己不想看他在南方自甘堕落为他谋出路。
    但他没有想过政治可以杀人,兵不血刃,手不持枪,几张薄纸,可以要人命。
    “但他害过不少人。”霍斯尉拍拍邵景轩的肩,给他推过来一杯冰水,示意他冷静冷静。
    “这五年,是周党给他苟延残喘的机会,也正好立威,我早就想对他下手了。”霍斯尉狠狠地掐灭手中的烟,猩红的火星溅进他掌心,粗粝但是仍然能感受到痛觉。
    “什么时候?”
    霍斯尉定定地看着他,冷冷地说:“贺行来到B市的时候。”
    邵景轩难得一噎,原来以为只是感情纠葛,不知道什么时候人人身上都背着他背了人命和杀人的心,他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将面前的冰水拿起来狠狠灌了几大口,动作幅度太大,水沿着他的衬衣领子落进胸膛,极其冰凉。
    他也冷静了不少,“司北是监察委的我知道,那这件事司沛南知道吗?他是司沛南的哥哥?”邵景轩知道的不多,但A市的太子党他知道不少,司北算是一个,但只听说他有一个弟弟,没有想到那个弟弟竟然是一直在霍斯尉身边的斯南。
    “是。”霍斯尉点了点头,他没料到邵景轩突然间提到这个,但还是将事情告诉了他:“有个叫唐进的罪犯,他的案子是南南经手的,我当时觉得这个人名耳熟,后来一查才知道他刚从监狱里出来两年。”霍斯尉对邵景轩挥了挥手,比了个“2”。
    邵景轩眉头紧皱,“两年?”
    “出狱两年,入狱三年。”霍斯尉淡淡地说。
    “那他是贺明海捕获的那群毒品贩之一?”
    “不是。”霍斯尉顿了顿,“但他哥哥是。”
    “而他在他哥被抓获之际,正好被贺行派出去开车撞刘志文,不过没撞死。”霍斯尉说到这儿反而笑了笑,要不是刘志文跟他有过一段缘分,他估计都不会去看这些东西。
    “没这么巧的事,不过后面的事也轮不到我们咸吃萝卜淡操心了,交给监察委吧。”霍斯尉拍了拍手,整了整衣服领子,将桌上的文件一拢,收进一个牛皮纸袋里,递给邵景轩。
    “给我干嘛?”邵景轩心说,他不是要寄给司北吗,怎么反手给了他?
    霍斯尉淡淡瞥了他一眼,道:“沈君竹在楼下,你等下交给他,他知道怎么做。”
    “你什么时候同他关系这么好了?”邵景轩只觉得眼前的事情越发诡谲,一脸狐疑地看向霍斯尉。
    霍斯尉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什么?”邵景轩挠了挠脑袋,一头雾水。
    霍斯尉光着脚,往邵景轩臀部重重一踹,指着大门吐出一个字:“滚。”
    邵景轩麻溜地滚了,并且发现霍斯尉说的果然不错,的确一下楼就看见了沈君竹,一脸好奇地看着沈君竹,谁知后者跟霍斯尉一个德行,拿了东西直接就走了,让邵景轩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
    楼上的霍斯尉终于舒了一口气,点开微信打开司沛南的微信页面,发了两个字:“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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