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市中心,这里房子更破烂,墙上爬满了斑驳的痕迹和抽长出来的爬山虎,下午时候的阳光最是舒服,打在墙上,留下片片浅黄的温暖。
周意远点了一份鲜奶炖蛋,然后坐在老旧的椅子上等待。
桌子被擦得锃光瓦亮,店内虽然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但是保持得很干净。爷爷手法娴熟,很快就把他的鲜奶炖蛋给做好了,端上桌的时候还推着自己的小眼镜,盯着周意远看了一会儿。
“那个小伙子没跟你一起来啊?”
他说的是庄程。他俩高中生长得俊俏又瞩目,爷爷自然记下了。但平时话多的一般都是庄程,所以爷爷印象更深刻的也是庄程。
虽然叫不上名字,但要是成双成对来,多看上两眼就能辨认出来。
“我待会儿给他打包回去。”周意远说。
“糖水唷,要现吃才最好。”爷爷悠悠地晃回了柜台后,慢条斯理地收拾起了桌子上的东西。
鲜奶炖蛋嫩得要命,又香又甜,周意远吃到一半,又点了三份。
庄程和伏时在小区楼下打篮球,两个小区就隔了一条街,几分钟时间就能到,周意远不紧不慢地提着东西回了篮球场,正碰上他两人单挑,叫周意远帮忙当裁判。
“我不会看啊。”周意远无奈道。
被强硬推上位置的秀才非常笨拙,跟在他们两个身边瞎跑。庄程跟伏时打得收敛,也没犯什么规,两人有来有回,分数一直持平,白瞎周意远跑出一身汗。
隐隐察觉到他们俩开始瞎比,从打球变成搂着腰贴着身体的调情,周意远默默退回了旁边的看台上。
沈长棠洗完澡下楼,清爽的夏风把他宽大的T恤肆意拉扯,还没干透的发在几下粗鲁的撸*后变得蓬松起来,他坐到周意远旁边,问周意远:“你怎么也出了这么多汗?”
“刚刚跟他们跑了几步。”周意远从塑料袋里拿出打包回来的鲜奶炖蛋,“还有点热,你快尝尝。”
沈长棠接过后,拆开了打包盒盖子,扑面而来的奶香味让他味蕾被唤醒,舀了一勺滚到喉咙里。
“好吃。”沈长棠眼底闪过一丝惊喜,又补充道,“很好吃。”
“他们家的糖水味道很好的。”安利得到肯定的滋味非常不错,周意远勾唇道。
“那你下次带我一起去。”沈长棠说。
沈长棠糖水都吃完了,伏时跟庄程还在打。他起身去丢了个垃圾,正好撞上迎面而来的盛乐。
“你们还真在这里啊?”正值盛夏,盛乐穿了条到大腿一半的红色百褶裙,衬得腿又细又长,她熟稔地绕过沈长棠,坐到周意远身边,“你还不会打球啊?”
周意远摇了摇头,问她:“你怎么来了?”
“你妈妈说你跟庄程在楼下打球,我还不信呢,说你怎么可能会打球啊,所以下来看看。”她瞥见一旁的袋子,惊喜道,“这不是那家糖水铺的鲜奶炖蛋吗?我还跟我妈说走之前要带我去吃呢。”
周意远拿起最上面的那份,递给她:“喏,你把庄程那份吃了。”
盛乐也不扭捏,笑道:“待会儿别告诉他了啊。”
沈长棠默不作声地走回自己的位置上,他往上坐了一层,跟周意远和盛乐错开了位置。
“还是以前的味,我还想吃他们家的冰糖雪梨呢,你什么时候得空啊?再带我去一次呗。”盛乐道。
周意远点了点头:“过几天吧,你不是要在这里玩上一段时间吗?”
“对啊,我要把你这书呆子从无聊的学习中拯救出来。”
他俩聊得如火如荼,沈长棠插不进话,也没心情插话。沉默地玩了会儿手机,突然,头发里轻柔地插进来几根手指,大拇指指腹轻轻在他额头摸了几下,然后是周意远的轻声询问:“头发干了吗?别着凉了。”
沈长棠稍收敛了些不爽的情绪,说:“不至于着凉,还是夏天呢。”
“我把头发剪短了点,洗头发方便多了。”盛乐找了个话头,插进来道。
周意远扭头看了她一眼:“我没发现你剪头发了。”
盛乐故作不爽地娇嗔道:“你一点都不关注我。”
“短头发好看还是长头发好看?”她又问道。
周意远停顿了一会儿,说:“差不多。”
盛乐翻了个白眼,骂道:“臭直男。”
这话让沈长棠轻轻挑了挑眉。
打篮球的两人力气消耗得差不多,走到他们这块后,盛乐跟庄程拌了几句嘴。
不知是沈长棠多疑还是什么的,盛乐对周意远跟庄程两个人,说话的语气和态度都很不一样。
应该说,盛乐对周意远的语气和态度,都很特别。
“她什么时候来的啊?”庄程瞥了盛乐离去的背影一眼,问道。
“来了有一会儿了。”周意远往上挪了一层,坐到沈长棠身边,“本来说想跟我们一起吃饭,但是又说人太多了,所以要回去。”
庄程套上了T恤,说:“不懂。”
伏时大口灌了半瓶水,举起手背擦掉下巴处的汗时,瞥见沈长棠,他表情一顿,问:“你怎么了啊?”
沈长棠神色如常:“什么怎么了?”
伏时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说:“我还以为你刚刚不高兴了呢。”
沈长棠挤出一个笑:“你赶紧穿衣服,我都等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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