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言谕安抚地拍拍沈熹的手,被沈熹握住,十指相交,他多多少少还是松了一口气,但心底并非没有期待,然而理智终归是占了上风,不过须臾他便冷静下来。
耳鬓厮磨了一阵,沈熹才直起身,将一旁的眼镜拿过来递给周言谕,说:“走吧,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周言谕戴上眼镜,穿上外套,沈熹替他整了整衣领,拉了拉衣襟说:“要不是知道你实在不习惯穿T恤,我是真不想你去酒吧还穿得这样正式。”
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小小的不满,可是周言谕却觉得随随便便套上一件T恤也一样挺拔俊朗的沈熹更容易招蜂引蝶,只是这些周言谕从来都不习惯用言语来表示,他更擅长用行动来说明问题,因而下一刻沈熹就见周言谕摘下脖子上的那枚戒指套在了自己的无名指上。
沈熹笑了起来,忍不住托起周言谕的手亲吻了一下,随后他自己也将戒指戴上了。
这对戒指他们多数时间还是戴在了脖子上,倒不是为了隐秘所为,只是单纯觉得这样更方便一些,也更不易丢失,尤其他们睡觉时身上都不喜欢佩戴饰品,因此在洗澡前就会取下来,如果单纯是一枚指环,目标太小总觉得容易丢,跟着一条项圈就要好很多,又因为款式一样,有时候放在一起,常常就不分彼此,谁拿了谁的都没什么分别。
自求婚后的三天里伊安都是十分安静和识相的,他像是消失了一样丝毫没有出现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直到第四天才联系沈熹,这时距离沈熹和周言谕离开罗马的日子也只剩下五天了。
两人携手来到伊安指定的酒吧,伊安已经到了,他第一眼就看见了沈熹与周言谕牵在一起的手,连同他们的戒指一起明晃晃地映入了眼帘,这让他想起差不多十天前去接机时沈熹和周言谕一前一后走向自己的那一幕,他更是想起差不多在一个月前收到的沈熹的消息,说他要来罗马,并说他要在罗马完成一个重大的心愿,而且在此之前,所有的一切都要对周言谕保密。
伊安十分好奇,约了一个时间在视频中和沈熹聊了好久,这才知道原来沈熹对周言谕早已情根深种,却又因为十年前在许愿池前许下过承诺,因此不愿越雷池一步,当然也有部分原因在于他一直不愿将周言谕带上歧路,可惜这并不是他不愿意就能抗拒的,他根本就不能接受周言谕和其他女人在一起,因此有些事势必要经由他之口挑明。于是,当出柜一事被似是而非地提出来以后,沈熹心中逐渐有了决定,他这才联系伊安,和伊安视频,而后当即安排出了一系列与求婚相关的事宜。
刚接到两人那会儿,伊安还有些发愁,因为自始至终他怎么看周言谕都觉得他是笔直笔直的,担心沈熹求婚失败怎么办,又不敢透露一点风声给周言谕知晓,老实说他事前还真的问过沈熹要不要安排一个医生在现场,万一失败怕他承受不住打击,沈熹倒是波澜不惊,语气中不见紧张,大约也是想得足够透彻了,或者说并没有打算给自己留下后路,更或是他其实有十足的把握,至少在求婚那样郑重其事的时刻,周言谕不会不顾及沈熹的心情当面拒绝。
不管怎样,在周言谕点头的那一刻,伊安才算是真正松了一口气,同时也替沈熹感到由衷的高兴,他憋了足足三天,将时间留给新婚的两人做深入交流,而今看来,他做的无比正确,这两人牵手的姿态和彼此间的距离比之十天前、应该说与四天前相比已经明显不同了,不过话说回来,这两人的气质也好,气场也好,怎么看也是看不出弯来的,事实上在沈熹跟他说之前,他压根都没发觉沈熹原来竟是弯的!不过这也只能说明沈熹栽在了周言谕的手里,弯不弯,在他们俩而言,只能是彼此罢了。
现在再回想大学时期,伊安又觉得十分可惜,要不是在意对方,也不会一心只为对方考虑,以至于耽误了整整十年时间,可是要没这么多年,沈熹怕也下不了这样大的决心。
伊安忍不住又去看周言谕,后者戴着眼镜一如既往面无表情,衬衫西装生人勿近得不行,却偏是被沈熹以这样亲昵的姿态牵在了掌心里,显得安然如故的,要说这是反差并不恰当,倒是可以说沈熹身边这个位置因为一直以来就给他留了,因而他便也只是归了位罢了。
第67章 六十七 反思
伊安也不说穿,只是“啧啧”两声,递过去一个拳头权当“话筒”,眨了眨眼睛问:“采访一下二位,新婚的滋味如何呀?”
他这话显然意有所指,沈熹挑眉道:“自然是美妙无敌,我相信当年你也跟我们有过同样的感觉。”
“小周,你呢?”伊安对周言谕最是好奇,把“话筒”递向他问。
只要对象不是沈熹,周言谕从来都是无懈可击的,他开口说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不过有些事想想可以,就不用问的那么露骨了。”
沈熹闻言就笑了起来,很是有几分取笑伊安被周言谕嘲讽的意思。
“切,稀罕!”伊安悻悻放下手,但心里其实早就做起了猜测,正如周言谕说的,想想是可以的,因为就算是他自己,也控制不住要去好奇这两人在床上到底是怎么分配的问题。
照道理,像周言谕这种说一不二的性格,又是初次接受一个男人做伴侣,委身人下的可能性不大,而沈熹暗恋十年,自我奉献一下才能更进一步抓住周言谕,然而沈熹对周言谕来说意义又完全不同,因此要说周言谕没可能被沈熹拿下好像也并没有那样绝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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