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两打的是中单,在游戏里被称为孤儿位置,但其实家庭和睦,父母在小城市教书,他就单纯地想跳出来看看。
而夏星辰,他只是想做这个,他被林鸠带入了门,他就是想干这个。
他感觉自己其实是半个人,只有赛场上的他才是完整的,在战场上厮杀的他酣畅淋漓。
可是江朔家的那只蓝嘴鹦鹉瑟瑟的模样让他觉得不舒服,江朔他爸那副高位者的姿态更让他觉得很不开心。
就好像在江朔身边,一定是会被折断羽翼锁在笼子里的,跟那只鹦鹉一样。
他很不理解。
明明被关在房间里的是江朔。
明明赤着眼睛连行动都受限的是江朔,可高高在上强迫他、命令他的人依然是江朔。
回来的这一路上冷风灌进车里灌了一路,夏星辰始终没关窗,一旦处在密闭空间里,他就难免会想到江朔眼神。
很可怕,也很可怜。
他不明白江朔信息素紊乱综合征是怎么得的,和他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但夏星辰的确觉得……他已经仁至义尽了。
他不要做博爱天下的圣父,他不想被愧疚笼罩了。
他要是可怜江朔,那以后谁来可怜他?
夏星辰想得很明白,但他仍然会想起江朔那副模样。
被关在一间透明的屋子里,安安静静地打着吊瓶看着书,仿似一件被人赏玩的名贵收藏品,外面所有的人来去自如,对他品头论足,而他动也不动。
最可怕的是,夏星辰竟然觉得房间里的江朔是习惯了这种视线和目光的。
很奇怪,他理不出来头绪。
但江震山让保镖摁下按钮的时候并没有一点点预兆,也不曾敲过墙壁告诉江朔一分。
寻常人被关在密闭的屋子里,突然见了光都是会激动的,可江朔也没有,他只是抬眸轻飘飘地往外扫了一眼。
走廊上站了很多人,他家的保镖、他父亲、他未婚妻,和夏星辰。
可江朔并没有一点多余或者额外的情绪。
唯一的一点情绪波动是夏星辰要走的时候。
就好像他其实并不在乎门外会有谁、会发生什么一样,来的是谁都没关系,他知道有人会来,他不介意被人锁住,不介意被人观赏。
他只介意一件事,那就是夏星辰的离开。
这让星星觉得好烦。
他宁愿江朔一点都别记得他,或者干脆直接一点进入易感期哭唧唧地求他别走。
都好过现在这幅模样。
可怜吗?夏星辰觉得他是有点可怜的。
可厌吗?那可太讨厌了。
跟他的讨厌相比,他几乎可以完全忽略江朔的可怜。
程深没有烟瘾,不会随身带烟,他是去训练室临时拿了一包出来抽出一根给夏星辰的,还叮嘱了一句别多抽。
“知道。”夏星辰回答,点了烟过了一口,憋在口里没吞下去,任由异物堵在嗓子眼里涨红了眼睛猛地咳嗽出声。
程深看出来他情绪不佳,面色担忧,但始终没上前,一直跟他维持着一个相对来说较为安全的距离,低声问没事吧?
夏星辰趴在栏杆上摇了摇头:“没事。”然后伸出手递给程深,想让他拉自己起来。
他好累,一动不想动,感觉浑身都没什么力气,今天晚上甚至不想训练了,他就想回房间洗过澡睡觉,不要再想这些莫名其妙的破事。
可是程深没有接过他的手,夏星辰就很好奇,上半身趴在栏杆上仰着头望他,眼睛里写满了疑惑:“我身上有什么不对吗?”
程深犹豫了两秒钟,点头:“有信息素的味道。”
夏星辰微怔,他首先想到的是那名保镖的,但当保镖的Alpha怎么着也不会是S级,程深不该怵。夏星辰迟疑了一下,问:“……江朔的?”
“不是。”程深道,“比他等级应该还要高。”
此话一出,夏星辰良久都没有反应,过了好半天才兀地一声笑了出来,只吸了一口的烟狠狠扔到地上踩了上去直起身子。
他挺想发火,但之前在芬兰被江朔激起的对Alpha群体的火气夏星辰没控制住对夜枭发了,导致夜枭好些天看他都有些尴尬,他不能再跟深哥闹。
归根到底也不是所有的Alpha都像江家父子那么傻逼。
比江朔等级还要高的信息素,那只能是江震山溢出来的。
没有人能强迫一位S级Alpha散出信息素,除了他自己,夏星辰自然而然地想到下午他问的那句话。
——“江总是死了吗?”
他清楚地记得这句话问完之后,笼子里的鹦鹉顿时陷入了恐惧害怕的情绪之中,惊慌失措地查找声源。
鹦鹉再聪明通人性也不至于听明白一个陌生声音说出的话,那便只能是当时江震山闻言直接习惯性地采取了信息素镇压的手段想让他闭嘴。
可惜夏星辰是个Beta,还是个对信息素相当不敏感的Beta。
他嗅不到味道,自然也不会害怕。
他只会在事情过去好几个小时之后意识到这件事觉得可笑又好玩儿。
“傻逼。”夏星辰忍了一会,还是没忍住,低声笑骂出这两个字。
程深知道他没在说自己,却也没追问,只是建议道:“陪你去打一场出出气?”
夏星辰今晚原本的确是不打算再下训练场了,但现在气得不行也压根睡不着,闻言便应了好,甚至问程深:“介意我开直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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