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秀看了看周围心中不屑冷笑,昨天程青枝故意挑衅之仇,他都还记着呢。
当着程松儿的面就做出一副可怜见的样儿,背后头就露出得意丑陋的嘴脸。
这会子他当着程松儿面讥讽程青枝,这贱人连口气都不敢出。
呸!什么下贱坯子!他就是要让这贱人当着众人的面难堪。
程松儿刚想回怼他,手背忽然被程青枝拉住。
“松儿,外面的河结冰了吗?”他的手拉着她的袖子问,丝毫没有回答林玉秀问题的想法,仿佛林玉秀的话就是一句嘈杂难听的鸟叫,可以直接忽略。
而程青枝的声音轻柔地有些软媚,和林玉秀咄咄逼人的嗓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简直就是乌鸦和黄鹂鸟的差距。
听程青枝说话,她原本有些烦躁的心情顿时舒缓了下来,柔声回答道:“河中心可能还没结冰,但是靠近岸边水浅的地方已经结了很厚一层。”
“你要是不怕掉进水里淹死,也可以往河中心试试。”林玉秀轻蔑的结果话茬。
“人可以踩在上面吗?”程青枝不理他,继续问。
程松儿这时也明白了,对于这只讨人厌的苍蝇,搭理它就是给他脸了,反而降低了他们的身价,最好的方法就是忽视它。
“当然可以,我今天还看见有不少村民在河面上钓鱼呢。”
“那明天你可以陪我一起去吗?这些天我一直闲在家里,好无聊啊。”他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刻意的撒娇,但并不显得油腻做作,反而因为拿捏的恰到好处,让她心中一颤。
程松儿知道,他这是故意做给林玉秀看,气林玉秀的。
果然他背后的林玉秀已经开始吹胡子瞪眼了。
她忍不住低笑着点头:“一直让你待在家里又没什么事干确实挺无聊的,明天带你出去玩。”
“好。”程青枝忽而笑了起来,笑容明艳灿若朝霞,带着强烈的吸引力,将在场所有女人的目光吸引。
好一招隔山打牛,一句争执未起,就把林玉秀气得半死,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无能狂怒。
“干得漂亮。”程松儿凑到程青枝耳边轻轻说道。
耳边突然凑近的呼吸,像一片又细又小的黄鹂毛绒在他的耳朵里撩拨着,酥麻的酸软感像一道微弱的电流传进了他的脑中。
他缩了缩脖子,忍着已经红到几欲滴血的耳垂同样附在程松儿耳边说道:“是...松儿教的好。”
“我教的?”她怎么不记得?
他红着脸,丹凤眼里朦胧的水光几乎要漫溢出来:“你说过如果刘素、或是其他人,找我的麻烦,让我就骂回去,打回去......你还说过,会...给我撑腰。”
她说的每一句话,他都虔诚的刻在心里,片刻都不敢忘。
只是他不能骂回去,也不能打回去。
那是泼夫才会做的下劣行径,连凡间的女人都看不上这样的男子,更何况松儿呢?
他要保护好自己精心伪装的皮囊,不让她看破那皮囊之下包裹着何等肮脏卑污的心。
“对,你就是要这样怼回去,不能被动承受,不然别人就挥得寸进尺,你做的很好。”程松儿突然想起来了。“呐,奖励你的。”
她剥了一颗花生仁送到他嘴边。
“......嗯。”程青枝薄唇轻启,咬住那颗花生仁。
因那颗花生仁很小,用嘴含住时,嘴唇与舌尖会在‘无意间’触碰到她的指尖。
松儿的手被他含在嘴里......刹那间浑身颤栗。
他忍着全身的激动和急促的呼吸靠着她的肩膀。
若不是周围全是人,他恨不得张开双手环住她的腰身,将整个人埋进她的胸膛里。
他没有告诉程松儿,以前他受到屈辱而不反抗,是因为他没有在乎的动心。
他的心是死的,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让他流连的事务,所以即便被人踩在脚底随意折磨他都无所谓,连自己这条贱命都不在乎的人,还怎么有多余的力气反抗呢。
但自从她出现后,他的世界全部都变了。
在他惨淡无光的生命里,突然有了在乎珍视的宝物,她是他的光,是他的命,是他活下去的全部意义。
只要能留住她,他愿意付出全部,更何况区区一个林玉秀呢。
像林玉秀那种绣花枕头,他愿意骂就骂好了,最好永远都像现在这样,当着松儿的面骂他。
林玉秀骂的越凶越狠,松儿就会越怜惜他越疼爱他。
就连他当着松儿的面耍那些拙劣到一眼就能看穿的小心机,松儿也只会更加心疼的维护他,张开她巨大温暖的神翼将他揽入自己的怀抱中,小心翼翼的将他圈起来,生怕他因为林玉秀恶毒的言语重伤落泪。
这是暴露在烈日下的明目张胆的偏爱,像一团骄阳烈火,把他曾经那些阴暗秽生的过往,统统焚烧了个干净,化成一缕辛酸的烟爬上他的鼻梁,刺痛他的眼睛。
他无声的拂去眼尾的泪花,眼神往旁边的林玉秀身上微微一瞥。
如此想来,他倒还要感谢林玉秀那个蠢货。
若不是他,松儿也不会这么疼他。
他就这样静静的看着程松儿。
程松儿手臂僵直,程青枝的视线让她如坐针毡,尤其食指与拇指之间那点温热,让她一口气吊在心坎上,不上不下,难受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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