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还急吼吼去换衣服!”
“我等你喊cut.”
周和音啐他,“臭人!”
傅雨旸喊她,“领导。”
他说决定了,他给她微信名改成,领导。
那么你改口喊我什么。
周和音冷漠瞥他一眼,久久,出口一个字,“狗。”
狗顺势来咬她,嬉闹间,周和音说她饿了。
她还要吃他做的猪油面。
“没材料。”傅雨旸让她换一个,或者叫个酒店可以这个时候叫得到的。
老乔给的那一堆伴手礼里,有一块宣威火腿,拆分开来的。傅雨旸临时切了几片出来,让她配着蜜瓜吃。
还有冷链也藏不住的银鱼,他用微波炉叮出一份快手的银鱼鸡蛋羹。
周和音好久不吃鸡蛋羹了,还是大半夜,她舀一勺,某人问她咸淡。
正正好。
“这么高的评价?”
周和音嘴硬,“高吗?明明是正正好,正正好的意思就是不咸不淡,不多不少。”
傅雨旸坐在边上抽烟,她吃东西,他看着。还懒洋洋大言不惭,“谁给我烧个东西吃,不咸不淡不多不少,我就视之为最高评价。”
“食色,一样。”
性也。
周和音瞥他一眼,臭流氓。
大半夜加餐的这一顿,她吃到饱,是真饿了。饿到最后一块蜜瓜火腿原本还要喂到自己嘴里的,最后把盘子往洗碗机里放的时候,顺手塞到抽烟人的嘴里。
*
夜宵这东西就是吃的时候爽,吃完又后悔了。
傅雨旸料理厨房的工夫,周和音绕着外面的落地窗接连走了好几圈。
诚然地讲,她好久没这么纵容自己了。
直到她重新刷牙后,依旧觉得躺下是个罪过。
她趴在飘窗上听高楼之外的落雨声,偶尔一些扑在玻璃上,类似白噪音的感觉真治愈也催眠。
傅雨旸收拾完外头,回来房间,手里端着杯水,看见有人猫在飘窗上,他干脆逗她,把飘窗上的电动窗帘按得阖上了。
良久,被围困在里头的人也不言声。
他走过来,挑帘而入,看她,“嘛呢?”
“听雨声。”
“然后呢?”
“睡不着,后悔吃多了。”
“过来。”他伸手,要她从飘窗边过来。
周和音懒懒不想动,某人便跪膝来抱她,捞到人,便侧身从帘后出来,“睡不着那就消化一下。”
周和音还没听过神来,傅雨旸已经去解她睡袍上的系带结了。
松松垮垮一个蝴蝶结,一扥就开了。
如同袍子里的人,几分钟后,周和音就后悔了,后悔留下来,更后悔吃他点破东西。
“你就是故意的,故意弄东西给我吃……”
“是你自己嚷着饿的……我的……领导……大!人!”
第52章
◎烟◎
所谓情爱里无智者。
因为吻和性都是盲目的, 闭上眼睛的。周和音前天晚上说过的,男人只有祷告和穿衣的时候是善良的,剥去信仰和光鲜衣着的他们是恶劣的, 与善良对立的。
席卷重来,周和音整个人是眩晕的, 潦倒的, 像滩涂里的鱼,囫囵里,她喊了声疼, 随即感官全然跳闸。
良久,等她缓过一口气来, 傅雨旸才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惹得复活的人重重地去咬他。
她从来不知道, 原来这个情境里,男人背违他平时的端正自持, 跌宕出来的言语或者声音,也会叫女人着迷, 起码冲动。
冲动地去毁灭他金漆神像下的菩萨低眉,看着他登高跌重,看着披着薄醉似的着迷逐渐趋于崩坏,
看他眉眼里的冷静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痛楚,狰狞般的痛楚。
最后,直至灰烬一般的燃烧。
快乐这个词本身就无解,且悖论。
快才会乐, 乐也必然是快的。
酣畅的尽头, 是一身热, 但很快就会冷的汗。傅雨旸要退出来,周和音不肯,她依旧绞着他,也喊疼。
他要看,她又不让。
嘴里和心里依旧惦记着回家去还有天亮后要去上班,傅雨旸笑了半声,不知要说她小孩呢,还是敬业呢。
她要他抱抱她。
认识她这么久,傅雨旸头一次发现丫头其实好会撒娇,倔强不影响她会卖乖和娇。
她小孩般地问他,“你喜欢我吗?”
他依旧是她第一次问他时的答案,从来没有变,“当然。”
“那么,爱呢?”
“爱,由你去慢慢体会。”
小孩顽固,唱反调,“我要是体会不到呢。”
“体会不到,你这辈子就白活了。”他来咬她鼻子,说一辈子都解不开一道题,不是白活是什么?
他离开她,赤脚下床,周和音被他带坏了,坏到她可以堂而皇之地看着他,看着没有穿上善良的他。
“如果哪天,我们分道扬镳,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
“……”
“永远别来江南了。”
“那可由不得你。”傅雨旸套上浴袍,在她边上歪头点烟,沾汗的手来贴她的脸,“小音,我死后也要回归江南原籍,所以,由不得你,江南从来不是你一个人的。”
她气鼓鼓拖他的手便来咬,先前怎么折腾,她都没掉眼泪,这个时候倒是哭鼻子了。傅雨旸吸一口烟闷在喉头里,来渡给她,情太急,她也不懂如何吐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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