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李哥哥已经有绣娘了。
李善的名字,是上学后,老童生给他取的。希望他从善如流。
他也人如其名,大善小善都做。
周大丫想,他肯定已经忘了,他小时候护过的女孩子。
她帮江芙洗衣服,一是好心,二也有亲近李家的意思。
他们不是一道的人,可能接触他也是好的。
李老头看到儿子回来,呵斥他道:“孙子没给我,秀才也没考过。你整天溜达干什么?”
李善被斥的脸红。
绣娘听到,心疼丈夫,帮衬道:“公公,我方才有些忙,所以叫相公去送菜。”
“你好大的威风,我们家都听你的是吗?李老头瞪了她一眼,哀叹,“我们李家要绝后了吗?老天啊,可怜可怜我这个老头子吧。”
绣娘也没想到,战火会烧到自己身上。孩子的事情,是她理亏,如今快成心病了。
秀容流下两道泪痕,她用手捂住脸颊,跺了下脚,跑回屋子里。
李善看了心疼,要去安慰妻子,却被李老头叫住:“我说的不对吗?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你别忘了老人的话!”
江芙在屋子里嗑瓜子,看见流泪的绣娘,道:“姐姐快来吃一把。”
绣娘又气又笑,最后叹道:“还是你未成家,无忧无虑,什么都不知道。”
江芙南瓜籽放在桌面,道:“我知道呀,姐姐你给我大扫出那间杂屋来。我住在那里。”
“你为什么要住那里?”绣娘不解,“又黑又冷。”
“姐姐心疼我,就让我睡李大哥的书房。”江芙道,“好让你们夫妻团圆啊。”
绣娘听得羞红了脸,再一仔细琢磨,觉得可行。遂晚上吃饭给丈夫说了这事。
李善这几天被父亲催的紧,自感对不起他。也就答应了。
第二天就给江芙铺了张小木床,垫好床铺。
如此一月过去,李善和江芙除了吃饭时间相遇,其他时间并不碰头。
白日读完书,李善就拿着书本回卧室读,然后晚上江芙过来睡觉。
江芙触摸桌上的文章,赞道:“这李善确实是个心口如一,洁身自好的君子。小狐狸,倒是没有看错人。”
“只是她……”她掐手一算,叹道,“劫数与李善息息相关,后果是独自承受。”
江芙打算再待段时间,与人相遇,即是有缘。能拉一把是一把。
这天,李老头带了个大夫回来。
“先生,给我儿媳诊脉,看看孩子几个月了。”
正在纳鞋底的绣娘闻言,手心出汗。她咬咬牙,施了法术。
大夫隔着手帕子诊脉,半晌眉开眼笑:“恭喜,恭喜,您儿媳已有两月身孕了。”
李老头又惊又喜,直想现在就办百日宴,打那些说自家要绝后的人的脸。
他对儿媳的态度,也转了一百八十度。“绣娘,你可要好好休息,就别纳鞋底了。”
他笑得黄牙露出:“你现在肚子里可怀着咱们家的宝贝。”
“我李家有后了。”他立马跑去给儿子说。
李善亦是欣喜若狂,他走到卧室,握住妻子的柔荑,道:“绣娘,真的吗?”
“我真的要做父亲了?”
绣娘没想到,他们反映这么大。她脸色微白,勉强露出笑:“是呀。”
李老头在旁边,已经把孩子出生,办宴席,上学,考科举,娶妻的事想了一遍。
他儿子有出息,孙子更有出息。
他越想越开心,道:“绣娘既然有孕,就不能干活了。我去请个人回来,干个十月的活计。”
“爹……我还是能做些的。”绣娘没想到,公公竟然还要请人来干活。她虽然高兴公公的体贴,但是这是要花钱的。家里本来就没多少钱。
法术虽然能变银子,但是时效过了,就会恢复原状。
江芙进来,看了眼绣娘的肚子,又对李老头道:“伯伯,我也可以帮忙的。”
李老头心里暗暗撇嘴,她洗碗十个能碎三个,做饭不计较调料,洗衣裳都是要人帮。
若非是她给自己宝玉,他早想把她赶出去了。
他突然想起,让谁来帮忙合适了。若说便宜,干活利索,那就是周大丫。
她家现在就剩个老婆子在村里,若是自己压钱甚至不给钱,她也不敢说什么。
李老头笑呵呵道:“哪里用得着你们,我已经想好,就请人干。”
他把江芙的玉石卖了,竟然卖了一百两,此生不愁了。
他准备买上几亩田,再雇人给干活。嗯……把家里翻修下,等孙子出生。
他们家日子,会越过越好。
李老头想到孙子,心里有了奔头,很快就去办了。
李善和绣娘都惊诧,他哪来的钱。
最后绣娘琢磨了下,道:“只怕是把江妹妹的玉卖了。”
李善一听,顿时羞愧,道:“怎么能做这种事情。不过是在咱们家住上几日,哪里用得了这么多钱。”
但是木已成舟,绣娘劝道:“这次翻修家里,咱们扩建那间杂屋,改的宽敞明亮。把她当真妹子待。”
李善叹了口气:“也只得如此了,我们日后要给她找户好人家。”
他又扶住妻子,笑道:“你现在可不能劳累,快做,为夫给你倒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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