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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隔壁那家伙远点,听到没?”
    “我跟他就没近过,还能有多远。”戚烟不以为意。
    周越凯嗤笑:“你俩是挺远,跟牛郎织女隔着条银河遥遥相望似的。”
    “周越凯!”戚烟恼得拍台。
    流理台是大理石材质,一巴掌下来,闷不出声,倒是把她的手给拍红了,掌心火辣辣地痛着。
    周越凯拿下嘴里的烟,烟雾自唇缝漫出,缭绕在摄像头前。
    他抬手,弯曲食指和中指,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再反过来,指向她,姿态桀骜,眼神阴狠。
    I\'m watching you.
    她恍惚听见他说:“戚烟,爷看着你呢。”
    “你别乱吃飞醋。”戚烟解释,“我不喜欢他那款的。”
    “嗯哼。”他俨然不信。
    “我说真的。”她急得额头后背冒薄汗,“我跟他什么都没有。”
    “记着你的话,”周越凯拖过烟灰缸,掸了掸烟灰,“戚烟,咱俩要还想在一块儿,谁都不准犯原则性错误。”
    戚烟低头看拍红的掌心,轻声嘀咕:“可你现在还没出国呢。”
    他们就已经这样相互猜忌了。
    等他真的出国好几年,两人指不定会成什么样。
    许是她音量太低,手机没收到音,周越凯没听到她的话,哄了她几句,一通电话打进来,他被叫走了。
    -
    工作室的事情告一段落,戚烟返回京城。
    这次回来,她开始收拾东西寄回新都。
    先是整理大番薯的东西,再是逐一取下她在屋子里挂了满墙的油画。
    周越凯花一百万美金买下的那幅画,此时就挂在房间里,在床的正对面。
    戚烟踮起脚尖,伸手去够,刚要取下。
    一只手猛力摁在画框顶上,油画一震,差点压着她手指。
    戚烟怔住,愣愣地沿着那只熟悉的手,转动头颈,看向周越凯。
    他一手扶着画,另一只手拿着擦发的毛巾,周身盈着沐浴后的清爽味道,额头湿哒哒地耷拉着,发梢凝着一滴水,“啪嗒”一下砸进她发间,头皮生出湿湿凉凉的感觉。
    “这是本人的私人财产,”周越凯一字一顿地提醒她,“你无权动它。”
    “哦。”她漫不经心地应,双手慢慢松开画框。
    之后,她继续收拾其他画作,周越凯就坐在一边安安静静地看她收拾,一丁点儿要帮忙的意思都没有。
    直到所有墙面都搬空,只剩下那幅候机室里的吻。
    然而,再过个几天,就连那幅画都不见了。
    不知道周越凯把它放哪儿去了。
    夏蝉开始嘶声高唱,毕业的氛围也越来越浓。
    怎么说也是人生中非常重要的一个节点,梁紫子拉着戚烟去看A大美院的本科毕业作品展。
    就是这一场毕业展,早已脱离其他学生群体的戚烟,久违地听到了与自己相关的八卦——
    他们说,临近毕业,她跟周越凯要分手了。理由?理由是有人看到,周越凯跟一女生在洛杉矶街头逛街购物,而且双方家长都见面了,还相谈甚欢,互称亲家。
    这些声音藏匿在各个角落,人来人往的,戚烟一回头便寻不到确切来源,想澄清都没机会。
    后来一想,澄清与否似乎也并不重要。
    反正都要毕业了,反正她都要离开京城回新都了。
    想到这儿,她心情极好,有一种跃跃欲试、振翅欲飞的振奋感。
    拍毕业照这天,周越凯当着众人的面,送了她一束红玫瑰。
    他们如往常一样,相拥亲吻,你侬我侬,顶着炎炎夏日,拍下很多很多张照片。
    不顾旁人的唏嘘声,不理会各种各样的目光。
    三十多度的高温,而且还没有一丝风。
    厚重庄严的学士服压在身上真的特别闷热,但她仍保持微笑,挽着他的手臂,与他合影。
    两人心照不宣地维持着美好平和的表象,尽力把握住倒数的每一分每一秒。
    周越凯对她的试探愈发频繁。
    然而这些试探在她那里,总是跟打太极一样,轻而易举地糊弄过去。
    早在毕业典礼前两周,周越凯就被选为优秀毕业生上台发言。
    他的优秀是众所周知、有目共睹的。
    无人意外这件事,好像他理应如此,永远清贵卓绝,永远高不可攀。
    唯一的污点,就是跟戚烟这个风评不太好的女人有过一段。
    那天傍晚,夕阳铺在地板上。
    戚烟的衬衫和包臀裙还未脱下,坐在沙发上,手拿一把剪刀,给周越凯送她的红玫瑰修枝剪叶,插进花瓶里。
    房子里的东西已经清得差不多了,大番薯也已经送到新都,让裴允儿代为照顾了。
    过往那些或心酸或甜蜜的回忆,似乎也被抽空了。
    周越凯立于阳台,背对西沉的落日,懒懒散散地倚着栏杆,面朝她,抽完第一根烟,又抽完第二根烟,声音沙沙的:“一周后的毕业典礼,你会来的,对吧?”
    其实她在京城的事,都已经处理完了,不出意外,今晚就可以搭乘飞机回新都。
    至于什么毕业典礼和学位授予仪式,完全可以让梁紫子代劳。
    但因为周越凯这句话,她不动声色地剪掉多余的一截枝叶,“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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