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着这个年纪应有的朝气蓬勃,也有着不同于同龄人的成熟老练。
戚烟其实挺佩服他的。
因为她始终不擅长跟人打交道,没什么亲朋好友,圈子特别小。
整日不是安安静静地窝在家里逗猫画画,就是外出参观各种展览,接触最多人的,也就那几个。
周越凯不是那种谈了恋爱,就放弃自己的爱好和圈子的人,时常带她出去玩,带她融入他的圈子。
他们有钱人的圈子说大不大,几个不熟的人坐一块儿,铁定能扯出一个“共同好友”来,继而七拉八扯出一堆话题。
戚烟对男生的话题不感兴趣,跟那些女生也看不对眼,大多时候都是陪在周越凯身边,跟他闲聊或者发呆犯懒,吃点小食,喝点小酒。
但所有人都知道,周越凯新交的女朋友叫戚烟,一个小有名气的年轻画家,脸蛋很漂亮,身材很辣,不爱搭理人,脾气特别大。
要么懒洋洋一句话都不说,高冷得要命;要么特别会玩,叫人输得只剩一条底裤。
临近期末,戚烟实在没精力陪周越凯折腾,拒绝过他很多次。
不想陪他出去玩,不想跟他约会,对那档子事也提不起多大兴趣。
但他就是有本事闹她,还叫她撒不出火来。
今晚,周越凯难得没跟人组局,从学校回来就没再出去。
打电话叫某家私房菜馆送餐过来,跟她吃过晚饭后,周少爷懒懒散散地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腿,腿上稳稳当当地摆着一台笔记本电脑,手指骨节分明,在键盘上敲敲打打写着论文。
戚烟坐他旁边,后背靠着他的臂膀,屈起的双腿垫着速写本,画只画了一半。
他敲键盘的声音,持续稳定,平淡恬静,堪比催眠曲。
气氛也足够温馨舒适。
笔在纸上动作的速度越来越慢,她的眼皮也越来越沉,头一垂,钓起了鱼。
最后,笔杆在手中一歪,骨碌碌滚到地上。
她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半梦半醒间,感觉到周越凯抖了下肩膀,叫她起来。
她烦躁地咕哝一句,记不清说了什么。
反正后来一段时间,周越凯都没再打扰她,安安静静给她当着人形靠枕。
这一眯眼,略有些耽误事儿。
她是被陡然袭上肌肤的凉意惊醒的。
洗手间门窗紧闭,灯光大亮,冷白的瓷砖墙反射着亮光。
她被剥了个精光。
衣服跟周越凯褪下的衣服混在一起,层层叠叠堆在脏衣篓里。
周越凯缠抱着她,见她似醒未醒,微睁着一双目无焦距的眼,拍了拍她的脸,“醒醒,洗个澡就睡了,嗯?”
这是她的习惯。
不洗澡就睡不着。
“嗯~”她蹙起眉,不耐地哼唧着,抬臂搂抱他的脖颈,“我怎么这么困呢……”
周越凯笑而不答。
长指一挑,打开热水器,温热的洗澡水兜头浇下来,淅淅沥沥地敲在肌肤上,落在地上,哗啦啦地流进下水道。
水汽氤氲,给玻璃和瓷砖墙覆上一层水雾。
良久,水雾被白皙秀美的后背一撞,变成水珠汩汩下淌。
冰冷的墙体激得她一哆嗦,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大脑瞬时清醒几分。
气声急促,一片雾茫茫中,她凝望着周越凯的脸。
脆弱的神经饱受冲击。
她猛然想起一件事,搭在他后颈的手在他发上一抓,要他直视她,“周越凯,那双鞋我找回来了,两个不同的码数,刚好凑一对,大概明天就能到。”
周越凯心情大好,头凑过来,亲吻她的唇。
戚烟愣了一下,扯着他的头发,把他拉开。
他疼得倒抽凉气,也没饶过她,从另一处报复回来。
指甲用力抠进他的皮肉里,戚烟一口咬在他肩上,凶恶地警告他:“你不准再弄我了!”
“现在?”他挑眉,倏然停止所有动作,架在她腿弯的手收起,将她放下来。
偏偏卡在不上不下的地方,戚烟想骂人。
余火未消,她没好意思往周越凯那儿看,急冲冲地洗完澡,裹上浴巾就出去了,把空间留给他。
头发吹至半干,她走回房间,随手挑一件纯棉T恤套在身上当睡衣。
速写还没画完,烦躁得厉害,她拉开椅子坐下,一条腿大喇喇地挂在扶手上,坐没坐相的,点着一根烟醒神。
烟抽到一半,周越凯才悠哉游哉地从洗手间出来。
头发用毛巾胡乱擦拭两下,额发杂乱地耷拉着,有种随性粗野的美感。
没穿上衣,大大方方地露着一身腱子肉。裤子松松垮垮地挂在腰胯上,两条系带自然垂挂,随着走动,晃晃悠悠地荡。
他往床边走,漫不经心地瞥她一眼,掀开被子,“还没画完?”
戚烟斜睨他,烟头丢进烟灰缸,吊在扶手上的腿一晃一晃的,瞅准位置,一脚踹向他侧腰。
周越凯防不胜防,一个重心不稳,险些摔床上,电光石火间,反身攫住她的脚踝一拖。
椅子腿跟地板摩擦出嘎吱声。
戚烟被他抓疼了,“嗬”一声抽气,伸手去打他手臂。
他一把擒住她手腕,稳住重心后,敞着两条长腿,坐在床上,好整以暇地看她,“还闹不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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