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越凯轻嗤一声,抽一张纸巾,蹭掉指上的油渍。
听着她跟人说:“可以麻烦你把这张照片删掉吗?我不想被人看到。”
那女生听她的话,一张张删除照片,最后只留下一张,递给她看,小心翼翼地说:“这张照片挺有氛围感的,而且也没拍到脸,请问,可以留着给我当头像吗?”
戚烟仔细察看那张图。
的确没拍到脸,只是拍到了周越凯的小半个肩头,以及她单手支颐时的部分上半身。
挂在她锁骨上的矢车菊蓝宝石项链小巧精致,闪闪发光,挺惹眼的,衬得她皮肤很白。
“可以。”戚烟说,顺便让她把这张图发给她。
零点,周越凯陪她去机场。
两人都有点沉默。
戚烟含着薄荷糖,跟他在候机室里等。
候机室里的人不多,灯光暗昧,他们位于僻静的角落,两人挤在一张沙发上。
蓝牙耳机一人一只,播放着卫兰的《My Cookie Can》。
周越凯问她要不要休息会儿。
她把头枕在他肩上,没闭上眼。
一首歌结束。
她打开小行李箱,从里面取出一个装有鞋盒的纸袋,郑重其事地递给他,“周越凯,生日快乐。”
周越凯接住。
她让他打开看看,还说:“我第一次送礼物给男生,如果你不喜欢的话……”
“我很喜欢。”他打断她的话。
鞋盒都还没开呢。
戚烟咬碎嘴里的薄荷糖,脸转向别处,用余光瞄他。
像他这种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大少爷,从小到大,肯定没少收到价格高昂的礼物。
她不知道送他什么好,想起他曾说过这双球鞋不错,所以就叫左嘉石给她弄来了。
这款鞋的价格现在被炒得特别高,她花了十来万才拿下,本就不富裕的小金库瞬间被掏空。
要是他不喜欢,她真的会当场撕了他。
好在他看到鞋的瞬间,脸上的笑意还算真诚。
行了,这钱花得挺值。
她刚翘起嘴角,他就说:“花这么长的时间给我准备惊喜,戚烟……”
戚烟被他的话闹得耳根发热,没看他,懒懒地应:“嗯?”
“今天是我生日。”周越凯抬手,扳着她的脸转向他。
目光相对,她轻飘飘地“嗯”一声。
他靠近她,额头抵着她的额,大掌摩挲着她的后颈,温柔低语:“我可不可以贪心一点,再多要一个礼物。”
呼吸勾着呼吸,戚烟抿了抿唇,眼睁睁看他额头向右丨倾斜,薄唇即将贴上来。
她撇头躲开,唇瓣若有似无地蹭了下他的脸颊,附在他耳边,气音拖得很长:“达~咩~”
周越凯愣了一瞬。
她听见他吞咽时的咕咚声,正要转眸看他,脑袋就被他扣着摁在肩上。
“你刚刚是不是偷亲我了?”周越凯问她。
“没有。”
他搂紧她,脸埋在她颈间深嗅,呼吸和心跳都有点急促,“真不给亲?”
等了一阵,她才说:“你总不能让我今天破了财,还要被劫色吧?”
他低声笑,拖腔拉调地叫她:“戚烟。”
“嗯?”
“我快被你搞死了。”
到底是谁搞死谁?
直到上了飞机,戚烟的心脏还是酥酥麻麻的,戴着眼罩,想睡一会儿,大脑皮层却亢奋得不行,来来回回都是他那一句温柔宠溺又无可奈何的话。
寒冬将至,美术联考前一晚,周越凯找她视频通话。
彼时,戚烟还在画画,接通后,手机搁在一边,没看他,也没说话。
过了许久,才想起视频通话的事,还以为他已经挂断了。
再拿起手机来看,周越凯对着笔记本电脑的屏幕,手握鼠标,在浏览文献。
戚烟眯眼瞧,纯英文,附有图表,密密麻麻的,让人不明觉厉。
他往手机瞟一眼,“忙完了?”
“嗯。”
“今晚早点休息。”他放下鼠标,手机拿近了点,叮嘱她一番,帮她核对她所携带的物品,叫她别犯丢三落四的毛病。
末了,他开了一罐气泡水,神闲气定地说:“考个第一给我看看。”
语气随意得像是叫她出门打酱油。
戚烟当时在脱围裙,“我要是考了第一,那她呢?”
周越凯知道她在意的是谁,抿一口,漫不经心地答:“用不着担心她。”
“哦,你是觉得,她更厉害,压根用不着担心咯。”她随手把围裙搭椅子上,抽下脑后用于盘发的铅笔,丢到一边,手指顺着头发往下梳。
“是啊,所以爷偏心,只担心你一个。”
捋发的动作停下,戚烟看向他。
而他在看文献,仿佛刚刚只是随口一说。
撩人于无形,杀人亦无形。
戚烟率先按下挂断键,好像这样就能扳回一城。
12月联考,拿下京城第一后,她开始准备A大美院的校考。
校考在次年3月,考完后,纠结许久,戚烟还是搬回了李家。
因为周越凯还在李家住着,大番薯也在。
她曾问周越凯,这么久过去,怎么他家还没装修完。
周越凯含糊其辞,反正就是铁了心要赖在李家。
李乔妤对他死心塌地,李京海把他视为好哥们儿,李乔妤她爸妈对他更是满意到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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