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栀看她脸色惨白,看起来很难受,轻声问:“是不是有些晕车?”
听见这道温软轻和的声音,王静怡艰难地掀了掀眼皮,看清眼前的人是秦栀,她眉眼间闪过一丝差异,不大情愿地“嗯”了声。
对方的态度算不上友好,但考虑到王静怡始终是队友,未来大半年的时间都要在一块相处,秦栀还是将药和水递给她,“这是晕车贴和药i,喝了身体会舒服一些。”
叮嘱完,秦栀转身就走,王静怡犹豫了两秒,捏着药,语气闷闷地说了声:“谢谢。”
虽然声音小得跟蚊子哼似的,但秦栀还是听得很清楚。
经过三个小时的艰苦跋涉,公交车终于抵达目的地。
车停下来的那一瞬,秦栀只觉得屁/股发麻,整个人头重脚轻,双脚踩在地面的那一刻,心底一阵感慨。
他们下车的位置是小镇还在修建中的人民广场,虽说是个广场,但面积非常小,不过可以容纳两支十几人的广场舞队伍,只是现在只有一个大概的雏形,地上到处都是沙堆,还有用到一半的水泥粉,碎石子更是不计其数。
虽然眼前的小镇并没有想象中的荒凉,但一眼望去黑漆漆一片,街边偶尔有一两家亮着灯的商户,实在看不出今晚该在哪落脚。
一想到明天还要步行去悬崖村,赖小锋都忍不住打哆嗦,捂着屁/股欲哭无泪:“明天还要爬一千两百多米的钢梯,咱们几个扛得住吗?”
话音一落,在场所有人都安静了。
领队看了眼手机,随即道:“村支书马上过来接咱们,等休息好了,身体缓过来,再说爬钢梯的事儿。”
大家这才松了口气,住宿算是有着落了。
悬崖镇是一个很新的村镇,房屋都是政府出资,免费为当地人民盖的,而镇上的村民则是舍弃原来的旧住址,从海拔一千多米的悬崖村搬迁到这里。
村委会的几间房都很干净,村里的干部知道有政府的拍摄团队过来,于是特意将里里外外的房屋和院子都是打扫了一遍。
晚上九点,大家终于在村委会为他们准备的小屋里休息,队里只有秦栀和王静怡两个女生,两人自然被安排到一间房,剩下几名男生也是两两分配,睡另外两间房。
夜深,秦栀洗漱完,整个人累瘫在床上,一闭上眼睛,只觉得头顶上方都在冒星星。
房间的另一边,王静怡还在坚持不懈地敷面膜,不忘睡前练会瑜伽。
虽然是夏天,但S省的昼夜温差大,一到夜里温度骤降到十几度,晚上睡觉仍然需要盖一床厚被子。
秦栀蜷缩在被窝里,只有脑袋露在外面,手机里不断弹出新消息,是唐洋和宋书瑶,两人在群里问
她,拍摄的第一天顺不顺利,习不习惯。
秦栀脸颊贴着枕头,轻眨的眼睫像两把毛茸茸的小刷子,鼻尖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暖烘烘的太阳的味道。
秦栀慢吞吞回复消息,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尽管强忍着困意,眼皮子也依旧沉重的抬不起来。
直到手机啪嗒一声掉落在枕边,秦栀连自己什么时候睡过去的都不知道。
......
周天一早,天还未完全亮,沈鹤舟彻夜未眠,索性起床开始收拾行李。
距离医生叮嘱的出院时间还有四五天,他却一天也待不下去,跟刘嫂打了声招呼,不等对方阻拦,沈鹤舟拎起行李直接去了中队。
早上七点半,消防中队的田径场上,两个班的人站成几排正进行拉伸活动,准备几分钟后的负重跑。
刘汉成将脚边的沙袋挨个发下去,让大家绑在腿上,下一秒,人群里忽然有人扬声喊了一句:“你们看!那是谁!”
众人被这一声惊醒,接二连三的抬头,顺着队友所指的方向看过去。
这一看,大家直接愣在原地,沙袋也忘记绑了:“操,是沈队!”
淡薄缭绕的蒙蒙晨雾中,伫立着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男人穿着那身熟悉的深蓝色训练服,简洁利落,肩宽窄腰,两条修长笔直的腿,裤脚收在黑色军靴里。
沈鹤舟先是去了趟宿舍,换好衣服便直接过来了,这会站在边上,逆着身后薄薄的晨光,五官的轮廓更显得棱角分明,下颌的线条瘦削流畅。
他抬眸看向田径场上训练的一帮兄弟,黑眸定定的注视了半晌,眼窝深邃,看不清情绪。
当看到不远处站着的人是沈队长,众人也不管这会还在训练,直接朝田径场边上站着的那个人狂奔过去。
刘汉成也低低靠了声,攥紧手中的计时器,紧跟在大家身后跑过去。
“老大,你不是下周才回来吗?!怎么突然就回来了?”
“是啊,听成哥说你下周出院,我们还准备给你搞个欢迎仪式呢!”
“老大,你身体好点了吗?还有没有问题?”
“......”
一帮人跑过来,直接将沈鹤舟团团围住,盯着他紧张兮兮地问东问西,似乎还在确认他有没有缺胳膊少腿。
沈鹤舟勾唇轻笑,眼皮懒懒的垂下:“怕你们训练偷懒,所以提前归队。”
话音刚落,大家你一眼我一语的笑开:“老大你是不知道,成哥带我们训练,简直毫无人性!”
“早晚都有负重跑,下午还有障碍训练,一样都没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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