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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该和你说这些,你现在还在养伤。”杨屿很想好好看看他的后背,可戚洲的抵触也看在眼里,“信息已经被我追回,这些你不用担心。更何况,新联盟的线人一直埋伏在咱们周围,不管泄不泄密,他们都会来。”
    “你说,将来会不会有向导当线人?”戚洲试图调整肩膀的平衡,曾经温暖的后背如今一片冰凉,再也无法暖过来。
    “不可能。”杨屿斩钉截铁,“向导本就稀少,新联盟不自己留着,还往咱们这里送?万一一个叛变,可不是小事。”
    “哦。”戚洲哦了一声,便不吭声了。
    屋里再一次回归安静,昏暗如同沼泽地,一旦踏入就只能漩进更深,越来越深。杨屿又尝了一口水果挞,太甜,甜到舌根发苦。
    戚洲在旁边抱着玫瑰,给它揉着前爪。
    “过两天,等你身体好些了,我带你出去散散心吧。”杨屿放下盘子。
    戚洲像冰雕一般坐着,明明很想弯腰去亲玫瑰,又怕自己弯不下去。
    “带你去坐列车,咱们去基地边缘转转?”杨屿提出建议。
    基地边缘?坐列车?戚洲想了想,这个自己还没尝试过、没去过,于是缓慢点了点头。
    从戚洲房间出来,杨屿就不想再动盘子里的东西了。身为向导却不爱吃甜,当真辛苦。他刚一下楼,魏苍走到面前来:“长官,狄武怎么处理?”
    “咱们不动手。”杨屿将盘子放在桌上,“狄英的事查得怎么样?”
    “查清楚了。”魏苍回答,“狄武的事和他无关。”
    “那好,让狄英调整好,准备归队。”杨屿吸了一口气,“狄武是他亲弟弟,如果死在咱们手里,难保他心里不生芥蒂。”
    魏苍也是这样想的。虽然哨兵天职是作战和保护向导,如果狄英和狄武在战场正面相对,或许狄英亲自动手杀了狄武都有可能。但如果是其他人动手,这种事就不太好处理了。
    “我猜,齐凯泽现在应该很着急吧。”杨屿笑了笑,手指沾了一点枫糖浆,放在唇边一舔,“把人送给他,让他们自己人去处理吧。你们安排一下,三天后我要带戚洲出去,多安排一些人暗中保护。”
    魏苍点点头,叫了几个队员,一起走进密室通道。
    等到真正出发,实际上是一个月之后。
    戚洲的体力没恢复好,根本下不了床。脊椎断裂处正在愈合,夜里经常疼醒。可杨屿什么都做不了,除了不眠不休地陪着他,剩下的,也只能是找白沐川谈谈,再给戚洲多开几支止疼针。
    但是止疼针用多了会上瘾,也不能总是用着。
    而这一个月里,还发生了一件杨屿意料之中的事,狄武死了。
    据说是从高塔上掉下来的,当场就摔死了。
    狄英伤愈归队,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久久没有说话。
    这些事,戚洲自然不知道,他的全部精力都用来对抗疼痛了。好不容易打了一针,这两天好了一些,便迫不及待坐上了向导专用列车,要出去看看。
    “这里就是葛叔叔他们住过的地方吗?”到了基地边缘,戚洲用散心的方式分散疼痛。
    “是的,这些年他们都在这里。”杨屿跟在身后,“秦清牺牲之后,你父亲遣散了他们。”
    “这里和我长大的地方不一样。”戚洲停在一面墙的前面,“这里是干什么的?”
    “是B级哨兵住宿的地方。”杨屿说,精神丝飘荡在空气里,伺机探查着这周围的情绪波动,“很多人一辈子都进不了基地中心。”
    “B级哨兵太弱小,他们不能打仗,还是需要我们的保护。”戚洲对此深信不疑。他还穿着向导的制服,可是脖子上多了一条围巾,不愿意让别人看到他金属的颈椎。
    “今天我们不聊战争,随便逛逛。”杨屿刚想伸手给他整理一下领口,戚洲马上退后一步,躲开了,非常抗拒别人将手伸向他的后颈,或者看到他的背后。哪怕穿着衣服都没用,别人只要绕到他背后,他就要换一面来面对。
    “葛险,你在这边生活了很多年,有没有什么很有意思的地方?”见戚洲始终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杨屿不得不求助于葛险,“或者……给我们讲讲哨兵们的生活。”
    “恕我直言,哨兵们的生活十分枯燥无味。”葛险很高兴戚洲愿意出来,但是看到戚洲的精神状况,实在心急,“虽然我们是S级哨兵,但是也同一些B级哨兵混成了兄弟,大家也会在枯燥的生活里面找乐子。”
    “乐子?”杨屿假装很有兴趣地问,实际上是为了带动戚洲的情绪,“什么乐子?”
    “比如……去喝一杯什么的。”葛险现在是戚洲的护卫队队长,带着他们往前走。
    戚洲始终兴致缺缺,总觉得别人都在打量自己的后背。那条脊椎骨是凸出来的,他们是不是能通过肉眼的观察看出自己背部不平?还是能看出后颈那一块是银色的?出来散心固然是好,列车也很有新鲜感,可是……
    戚洲摸了摸后腰,腰肌中间都是硬的。
    “这里是干什么的?”路过一处有人排队的建筑物时,戚洲停下了。
    “这里是生理需求解决室。”魏苍回答,“哨兵精力旺盛,未成家或没找到固定伴侣的哨兵可以来这里解决。只需要将电极片贴在两股附近,一阵短暂的电流之后就会得到释放,再去冲洗。这种方式非常卫生,又很干净,无论男女都可以。在基地里,性别是最模糊的分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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