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斯年一阵反胃,除了身体上的不适,更多的是心理上的恶心。向导哨兵一旦结合,哪怕再不愿意,两个人也会产生绑定关系,这辈子都逃不开,也无法再接受第二个哨兵,他又躲开了齐浩泽的手,无法想象自己和一个厌恶的人生活在一起,那样的话,他宁愿自杀,顺便带走一个祸害。
“所以你还是考虑我吧,我可等了你很久,很久,很久了,如果你再不同意,我可能就要转移目标,试试你即将成年的儿子……”齐凯泽的手停在衬衫领口处,已经将戚斯年抱到自己大腿上,嘴唇即将落在戚斯年的脖子上,忽然车身一震。
一个戴着金属面罩的少年撞上了他的车,引起了周遭的注意力。他像是被吓坏了,无处可跑,六神无主,都不知道自己撞上了什么。
杨屿整个人都要乱套,刚刚忽然间睡着,又忽然间醒来,自己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只记得非常困,眼皮一闭就睡着了,然后又忽然醒来,一睁眼,就看到装甲车的后车厢里趴着一头……
巨大的,白色带黑色条纹的老虎,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像是准备狩猎。
那一瞬间杨屿以为还在做梦,直到戚洲抱了他一下。他转过去,一不小心,又看到车窗外有一头巨大的黑猩猩,比人都高。
突如其来的视觉惊吓让他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慌慌忙忙地拉着戚洲跑下车,想要躲开那头老虎,可是一下车他就更慌了,除了走车的通道,两侧过道除了人还有不少动物。有些是陆行,有些是爬行,还有一条两米多长的鳄鱼朝着他奔来。
他只好拉着戚洲一直跑,可是眨眼之后,那些动物就消失了。就在他以为跑出了梦境的时候,再一眨眼,那些动物又回来了。
然后他就撞上了一辆车。
“杨举,杨举,你怎么了?”戚洲受到的惊吓也不小,杨屿只是睡了10分钟,一睡醒拉着自己就跑,像是疯了。
怎么了?自己怎么了?杨屿将布满汗水的手掌覆盖在眼皮上,狠狠地揉了一下,耳边除了戚洲,又出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一个女生。
“杨屿,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啊?”鲍小曼刚好和爸妈出行,结果就撞上了杨屿在街上拉着戚洲发疯。
“我……我怎么会在这里?”几滴汗珠卡在面罩上,流过金属表面,杨屿自问自答,“是啊,我怎么在这里。我是在做梦,还是醒着?”
“当然是醒着的了,而且你撞上了高塔的车。”鲍小曼先将两个人拉到路边,随后看到了魏苍,她又看向这两个不省心的男队员,直叹气,男生果然不行,“高塔的车你都敢撞?到底怎么了?”
“他睡着了,然后就这样了。”戚洲担忧地拉住杨屿。
鲍小曼看杨屿的反应还是很迟钝,于是将戚洲交给魏苍照顾,把杨屿拉到旁边。“喂,上次你把我独自扔在地下装置里,我回家一直做噩梦,都有幽闭空间恐惧症了。你是不是也做噩梦了?”
“不是。”杨屿摇摇头,但很快又点头,恐惧挥之不散,“我刚才看到了……许多动物,许多许多。可是一眨眼,它们又没了。”
“很多动物……”鲍小曼惊讶得停住了,随后猛地一拍他,“恭喜你啊,笨蛋!狗脑子!你这是要觉醒了!不知道你将来是哨兵还是向导?”
觉醒?杨屿的心率逐渐恢复正常,思路也清晰了。没错,是觉醒前兆吧?突如其来的困意,能短暂看到动物,而那些动物就是精神体。
“反应这么大,别是个向导吧?”鲍小曼笑着说。
“不可能。”杨屿擦了把汗,“我怎么可能是向导,我一定会是哨兵。”
“向导有什么不好啊?”鲍小曼不理解他,“你这几天可能还会犯困,没准儿会发高烧,要特别注意。对了,我上次借你的书看完没有,原本想送你的,但是你把我扔在装置里了,所以我要收回来。”
“书?”杨屿的五感还持续着迟钝,声音抵达耳道,好像有拖延,“哦……我还没看完。”
“那你赶紧看,下次见面还给我啊。”鲍小曼转身要走了,又强调一句,“看的时候小心些,千万别折角!”
等到鲍小曼离开,杨屿还挪不开步子,刚才的一切历历在目,竟然全部都是精神体。果然,人要是觉醒了就会看到另外一个世界,一个普通人望尘莫及的世界。
“举,你没事吧?”戚洲赶紧过来,“咱们回家找医疗兵吧,你别怕,我护你。”
“我……”杨屿还不想透露刚刚发生了什么,惊魂未定,“我没事,咱们……咱们走吧。”
正说着,戚斯年从黑色的轿车上下来了,整了整领带朝他们走过去。而车上,齐浩泽看着戚斯年的背影,扭头问:“为什么放他下去了?”
“这么一闹,还怎么玩儿啊?”齐凯泽没了兴致,刚刚撞上车门的少年引起了一阵波澜,也算无意间救了戚斯年一把,“不过没事,你看那个……”
齐浩泽看向车窗外。
“戚洲。”齐凯泽贪婪地看向戚洲的脸,“年龄小,和他爸爸多像啊。只要他儿子在基地里一天,戚斯年迟早要听话。现在开车走吧。”
随着两辆车的开动,拥挤的通道瞬间变得宽敞起来,不仅是黑色轿车开走了,魏苍也将装甲车发动,只不过不再是刚刚的行程,而是折返回家。“戚长官,齐凯泽找您什么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