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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站起了身,和屋内的人对视着,他看不清她的脸,看不清她身上的一切,可他仍旧看得痴迷,因为他知道,他一生的挚爱站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
    “进来吧。”
    屋内的黎文漪先说了话,她拿出火折子点燃了烛火,然后拿出一床被子,披到宴烽的身上,在看到宴烽手中拿着信封时,眼睛里有星光闪过。
    冰凉的身体一点点回暖,宴烽望着灯火的下黎文漪,泪水就这么不受控制地落了下来。
    他的心要爱她到什么程度才肯罢休,又要因她疼到何种地步才肯罢手。
    宴烽对世间的其他人和事,都是感情淡薄,在他眼里,所有的一切分成两类,一类是有利可图的,一类是毫不相干的,唯有她,不属于这两类,她是特殊的,她掌控了他的喜怒哀乐,只有对着她的时候,他的感情从不淡薄,反而如山火般炙热。
    没了她,他该怎么办?
    当那双凤眸里噙满泪水时,黎文漪对宴烽的防备,顷刻间崩塌了。
    “夫,夫人怎么知道,知道我在门外的?”
    宴烽慌张地擦着泪水,耳尖红透了,如此失态之举,让他羞恼地避开黎文漪的视线,磕磕绊绊着转移黎文漪还未问出口的话题。
    黎文漪不自在地绞弄着方才想送出手又没来得及送的手帕,一种奇怪的气氛萦绕在她跟宴烽之间,她脸颊染上了绯红,眼神躲避的宴烽并没有注意到。
    黎文漪给自己倒了一大杯水,一口气喝下去,总算是平静下来了,才回答:“雨太大了,我想着这种暴雨,可能会有百姓受灾,你会有行动的,而你又恰巧在这儿,我想着,你会不会亲自送信……”
    “夫人一直在等我?”
    这一瞬间,宴烽想着,做个好人,也许真的会令人感到愉悦的。
    第七十三章
    黑沉沉的夜,有一盏烛火划开了夜幕。
    烛火下的人,轻轻地点了点头,便叫宴烽的心如白昼般敞亮。
    与黑夜并不逊色的凤眸倒映出黎文漪的身影,泪水润过的眸子,里头的深情满满的,都要溢出来了。
    “夫人,我能抱一下你吗?外头的雨好冻人,风也是冷的。”
    门开了,就是希望,破碎的信任总算是粘起来几片了,少到可怜,但是他找到了粘碎片的树胶。
    宴烽心底的贪欲在蠢蠢欲动着,他和黎文漪的关系进了一步,就想迫不及待地再进一步,为了这一点的信任,漫长的三个月中,他都在忍耐。
    那些日子里,马车停在门口,他每天看着夕阳的余晖在天际消失,看着万家灯火亮起,来往的行人在自家灯火前松懈了神情,而他想要的那一盏灯火却将他拒之门外。
    宴烽本以为自己可以忍耐更久的,可方才门开的那一刻,他的耐心瞬间告罄了。
    她信他会来,她信他在变好,只要她信他,就是无上的愉悦。
    宴烽炙热的目光黏在了黎文漪的身上,黎文漪人都变得紧张了,“我给你再拿床被子来。”
    黎文漪一动,手就被抓住了,宴烽冰凉的手扣住了她的手腕,力气并不大,可黎文漪隐隐觉得宴烽死活都不会松手。
    “一下,一下就好,我不会做什么的,我是很听夫人的话的。”
    别拒绝他,宴烽在心里祈祷着,别在看见希望的时候拒绝他,他在为了她努力做个正常人,不要把他推向疯狂的境地。
    黎文漪靠近了宴烽,轻轻地环住了宴烽。
    暖意从她身上传来,足够驱散所有的寒意,宴烽随即反抱住了黎文漪,抱住了他的所有。
    冷寂的夜,哗啦的雨声听得更加真切了。
    良久之后,黎文漪忍不住了,出声道:“一下已经过去了。”
    宴烽恋恋不舍地松了手,该适可而止的时候就该适可而止,宴烽虽不愿意,但还是听了黎文漪的话。
    所求并非一朝一夕,他要长久,不会被一时的冲动毁了将来。
    宴烽说起了正事:“雨太大了,若这雨连续下几日,就危险了,我认为要联合工部和都水监快速了解各地情况,是否受灾,受灾情况如何,开展护堤治水,再与户部和吏部商量,派遣钦差,筹备赈灾款项。”
    黎文漪听得认真,宴烽停顿了一下,继续道:“若雨能早日停,且救援及时,可将损失控制在一定的范围内,若雨不停,早两日就已经在下大雨的黄州,会很惨。”
    “黄州,为什么,受灾很严重吗?”
    宴烽摸了摸鼻子,心虚着,又不敢瞒着黎文漪,弱弱地回道:“说黄州会惨,一半是天灾,一半人会是人祸,雨势过大,黄州极有可能决堤。”
    黎文漪意识到不对了,她哆嗦着指着宴烽,不可置信道:“人祸?不会是你吧?”
    这可是要命了,宴烽赶紧解释:“不是,责任不在我,我跟此事没有关联,就是知道些内情,夫人,真要发生了什么,可不能怪在我头上,而且这都是两三年前的事情了,跟如今的我没有干系了。”
    “那你说说有什么内情?”
    黎文漪稍稍放下了心来,她这才惊觉,她是真的怕,怕宴烽身上担上一个无法原谅的罪责来。
    宴烽定了定神,老实交代:“黄州刺史出身黄州本地世家贵族,此人贪婪暴虐,两年前,黄州河堤因年久失修塌了一部分,好在是冬季,没有造成伤害,于是朝廷拨款,派了工部和都水监的人前往黄州修补河道,我当时在卫尉寺当差,跟派往黄州的工部官员有些交情,得知不少内情,黄州刺史跟派下去的官员贪污了过半的修筑河道的款项,所以黄州的河堤一直是一个隐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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