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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漠心里腹诽着,宴烽最开始还说什么虚假的弱点,这他娘的是已经不是弱点,而是死穴是逆鳞了,当初就不该信宴烽的鬼话,见鬼的不动心,宴烽的心都挂在人家身上了,他真傻,当时他就该制止的,悔不当初啊。
    徐漠不痛快,气道:“我劝你趁早跟嫂夫人坦白,不然那些原本送给你的礼,就要在我府上堆一辈子,我有言在先,你如果长时间不来取,我可就自用了。”
    “可以,都送你了也无妨。”
    宴烽毫不在意,他不缺钱,前两天的账本那事才刚过去,再凭空出现些价值不菲的东西,他都不好编借口了,索性都送给徐漠省事,好歹让这风波早日平静。
    徐漠阴阳怪气地回道:“那本长史发财了,宴少卿一辈子不坦白,本长史就可以平白无故地收一辈子礼了,几百辈子不愁吃穿了。”
    宴烽真要一辈子骗下去,他以后的麻烦事还多得是,关于黎文漪,宴烽说的任何事,都不怎么靠谱了,说什么骗一辈子不难,徐漠嗤之以鼻,就宴烽这缝缝补补的劲,露馅是迟早的事,等黎文漪自己发现了,事情就过不去了。
    不过很明显,宴烽并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坦白是不会坦白的了,徐漠只盼着黎文漪晚点发现,至少要等到他们成功的时候再发现。
    *
    夜深人静,谢府来了一位神秘的客人,谢涛惊慌又恭敬地秘密会见了这位宫里头来的贵客。
    灯火通明的室内,谢涛看着客人所带来的御酒,仿若置身于无边的黑暗之中,他一脸绝望,面色惨白地望向来人,哆嗦着声音道:“这,这是圣上的意思?”
    “谢将军多年来劳苦功高,陛下让咱家转达圣意,陛下记着将军的功劳,定会厚待将军的家人。”
    闻言,谢涛脸上再无一丝血色,他知道的太多了,也为皇上做过太多见不得人的事情了,不再被信任,他就没了活路,他早就知道了,不过是心存一点侥幸,期盼着皇帝等记着少年时的情谊,能记着他几十年以来的忠心不二。
    可他终究是失望了,谢涛缓缓伸出手,握住了那杯小小的御酒,为了家人,至少家人能好生活下去,酒杯碰到嘴角,谢涛停下了动作,他太不甘心了,既然非死不可,他总要留下些麻烦,才好消去点怨气。
    “臣蒙天恩,感激不尽,临终有一事,还请公公转达给陛下。”
    “将军请说。”
    谢涛扬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说道:“宴少卿的夫人贤良淑德,堪为世家夫人的典范,陛下不妨一见。”
    说完,谢涛将手中的御酒一饮而尽,他死了,也是不会让皇上和宴烽好受的,无论他们谁输谁赢,黄泉路,总要有人来陪他。
    第五十章
    紫宸殿内,龙涎香中夹杂着药香,间或传来几声轻咳,宴烽低垂着眼,缓步进入,尽显恭敬之态。
    “臣恭请圣安。”
    上头唯有奏折翻阅之声,对宴烽的请安置若罔闻,宴烽微低着头,屈膝而跪,皇帝在警告他,他恭顺的外表藏住了翻涌而上的凶狠。
    昨日皇后设宴邀请京中权贵人家的贵妇们,他以黎文漪身体不适为由,婉拒了皇后的邀请,当年韩家之事,陶家是主谋,他是不可能让皇后见到自家夫人的。
    本以为发难的是皇后,没想到竟是皇帝的主意,一旦皇帝对他失去了信任,他就是下一个谢涛,七皇子和他身后那些人都会被牵连进来。
    措手不及的意外打乱了他们所有的计划,危机正在逼近,宴烽享受着这种刺激的感觉,越是超出计划外的难题越让他兴奋,但是比起以前的兴奋,这次他多了担心,更不可思议的是担心居然占了他大部分的神思。
    他担心黎文漪的安危,担心失去,一向以掠夺为乐的人,终于体会到了被掠夺者的心慌和担忧。
    上头的元朔帝将宴烽晾了好几炷香的功夫,跪在下头的人纹丝不动,元朔帝目光如炬,他一手提报上来的人,恭顺的外表下是否有一颗忠心?
    “起来吧。”
    元朔帝漫不经心地让跪了良久的宴烽起身,深沉的目光中有恨意闪现,多年的爱而不得与不足为外人道的挫败感都化作了对韩行昭的恨意,尤其是想到九泉之下他所爱之人与韩行昭相逢,他就恨不得把韩行昭从土里再挖出来。
    元朔帝是对夏素衣有愧,内疚他曾逼迫过她,懊悔他让她痛苦和难受,但是对韩行昭,唯有恨。
    九五之尊,他无上的荣华富贵以及愿意放下身姿的刻意讨好和宠爱,都不比上韩行昭的一句话、一封信,那个该死的男人夺走了她所有的爱意,一丝一毫都没有留给他,他如何能不恨?他恨不得所有跟韩行昭相关的人和事都不存于世。
    元朔帝想见见,那个跟韩行昭有长相相似的女人到底有多像他。
    “宴卿成亲有好几月了吧,朕听皇后说你夫人身体不好,不常出来走动,连皇后设宴也请不动她?”
    宴烽不急不缓地回话:“皇后相邀,是臣和臣的夫人的荣幸,然臣的夫人病体未愈,恐失敬于皇后,坏了皇后的雅兴,等臣的夫人病愈之后,臣定携夫人入宫,叩谢陛下和皇后娘娘之天恩。”
    心虚是不可能心虚的,宴烽主动提出带黎文漪入宫,不仅见皇后,还特意提出来见皇帝,坦坦荡荡,让元朔帝对他的怀疑消了一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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