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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佟丰一惊,手中的银枪来不及收回,刺破皮肉,枪头没入萧牧川左肩,他脖子一凉,往右侧一瞧,脖颈上已然架了把明晃晃的大刀。
    “二郎!”溯玉大喊一声,焦急的站起来。
    萧牧云也一直关注着场上,见萧牧川以自残的姿态拿下比试的胜利,一拍桌子站起来,气得胡子直抖。
    “萧牧川!你不要命了!”
    萧牧川长呼一口气,把手里的刀从佟丰脖子上拿下来,脱力丢到地上。
    “他只是刺穿我的肩胛,而我早已取他首级,若是在战场上,我觉得并不亏。”
    萧牧云指着他破口大骂:“我看你就是想赢想疯了!”
    佟丰此时也浑身冰凉,方才如果不是萧牧川及时收住,他脑袋估计已经跟身子分家。
    看了眼已经没入萧牧川肩头的枪头,佟丰尽力稳住自己的手,“我这枪头带几个倒勾,取不出来。”
    萧牧川没在意,自己握住银枪末端,一口牙死死咬住,就这样拔了出来。
    荼白的衣裳瞬间被血浸透,萧牧川尝试抬了一下左胳膊,却一点力气都用不上。
    “二郎!”溯玉冲上来,半拖半带将他带下场,好在军中有大夫,第一时间帮萧牧川止血上药,缠好了伤口。
    失血的感觉袭来,这时萧牧川才有些后怕,他伸出右手紧紧攥住溯玉的衣裳,哆嗦着嘴皮子开口,“李晏欢呢?”
    “二郎,五殿下在封学呢,今日是春闱第一天,还得小半月才出来。”溯玉着急,上手拍了拍萧牧川苍白的双颊,“二郎,您没事吧?”
    萧牧川大口喘气,告诉溯玉:“我怕是不行了……我这回,不死也得残废了。”
    “你还知道你要残废!”萧牧云从高台上下来,想给他一巴掌,又硬生生收住,“我怎么跟你哥交代!”
    “无事,无事。”刘大夫取出几根银针,在萧牧川左肩穴位上刺了几下,安慰他,“没伤到要害,银针刺穴时左手还是有反应的,不要太担心。”
    萧牧川稍稍放心,将萧牧川的刀夺过,“你现在赶紧给我回萧府养伤!”
    萧牧川不敢置信的抬头看他,把自己的伤忘在脑后,冲萧牧云大喊:“这场我赢了!我能进下场比试!”
    “裁决官怎么说的,点到为止,你呢?”
    “我未伤他人!”萧牧川越说越激动,眼前突然一片空白,身子猛地晃了一下。
    “他们身上也都带着伤,萧家军比试,从无一人全身而退,这是你告诉我的,我只是跟他们一样,在比试过程中受伤了而已,我还能比下一场。”
    萧牧川说完,居然想去萧牧云手里抢他的刀。
    萧牧云一下躲开,“你这样怎么比下一场?”
    “能比,我右手使刀的。”
    作者有话说:
    溯玉:二郎,你还有什么事要交代吗?
    二郎:我怕是不行了,往后每年我的祭日,记得让李晏欢去我坟前读书!
    溯玉:二郎!读什么书!
    二郎(拼着最后一口气):一!晌!梦!记!
    49 第48章 探花
    “你已经哭了一个时辰了。”萧牧川叹了口气,听见云升的哭声,一阵眼花。
    “我心疼二郎……呜——”云升没忍住,又漏出一声哭腔,怕萧牧川嫌他烦,于是两只手捂住嘴巴,硬生生憋回去。
    “莫哭了……泪珠子能成珍珠么?能不能坚强点?”萧牧川是嫌弃他,也不知道哪染的毛病,自打来长安后,云升就变得娇滴滴的,一有不顺心就要掉泪。
    “我歇会儿,你出去吧,别烦我。”他拉过被子蒙住脑袋,把云升往外赶。
    云升站起来,轻轻啜泣几声,“哦”了一声,然后带上门出去。
    萧牧川在被子下头深深叹了口气,他没能比试后两场,佟丰也没能进后两场的比试,但萧牧云许他了,等他伤好了,下次萧家军中坛议事时叫他进去听。
    想到这里,他又叹了口气,怪自己太冲动,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门“吱呀”一声又被推开,萧牧川不耐烦的将被子一掀,朝着云升大喊:“我说了出去别烦我!”
    喊完才看清门口站的不是云升,居然是李晏欢。
    萧牧川愣住,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你、你不是在封学么?”
    李晏欢身上穿着官袍,皱皱巴巴的,上头满是墨水,下巴上还带着青色的胡茬。
    不修边幅。
    萧牧川脑袋里突然想到这样一个词。
    “我是不是说过,不要贪婪,以平安为重?”李晏欢走上前,握住萧牧川的左手。
    萧牧川张了张嘴,对上李晏欢的眼睛,吓得把想说的话憋回去,嘴角往下一撇,居然留下两行清泪。
    李晏欢也没想到萧牧川会哭,一时间也没说话。
    “晏欢,疼。”萧牧川想哭几声就停下,可越说越委屈,泪越掉越多。
    “哪里疼?”
    “肩膀疼,那个枪头带着倒勾,硬生生拔出来,皮肉都掉了一块,血流了一身,我到现在都没什么气力……”他把额头抵在李晏欢身上,似是向他撒娇。
    李晏欢重重叹了一口气,“自己拔枪时怎么不觉疼?还要比下一场时怎么不觉疼?现在疼极了知道后悔了么?”
    想了半天,萧牧川才抬头问他:“你在我身边插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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