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牧川同崔郦本没有嫌隙,可偏偏长安城中萧氏跟崔氏争的不可开交,这让两个人的头次见面都带了剑拔弩张的意思。
且两个人刚好都行二,都叫二郎,这下遇上真是冤家路窄。
崔郦平日里跋扈惯了,见到萧家人就想压个风头,于是故意走到萧牧川面前晃荡一圈,呲起牙口:“哟,萧家也来人了。”
谢瑶知道两家关系不好,见崔郦如此嚣张,正要替萧牧川出头,却被后者一把按下。
萧牧川晃晃脑袋,学崔郦说话,“哟,崔家怎么没派‘人’来?”
崔郦一愣,立马反应过来,指着萧牧川道:“你这是骂我不是人?”
“能听明白我什么意思,还不算笨。”
萧牧川骂人没输过,他自是不怕崔郦,可崔郦也不怕他,撸起袖子正要动手,就听到门口一声咳嗽,先生来了。
学堂里瞬间安静下来,崔郦狠狠蹬了萧牧川一眼,阴沉着脸找了个座位坐下。
十几个公子坐在学堂里,大的已经二十出头,小的也已经十六七,大家都没想过这个年纪还要重新回到学堂念书,也不知道还要念什么书。
先生把书往案上一放,抚着花白的胡子正要开口立规矩,便被闯入的人打断了话头。
“先生打扰,我、我乃、我乃琅琊王氏……”
萧牧川顺着声音看过去,门口站了个泪眼少年,鼻尖也通红,好似刚刚哭过。
谢瑶从他后头伸过脑袋来,小声提醒:“琅琊王氏王知星。”
萧牧川“嗯”了一声,经谢瑶一提,马上对上了号。
琅琊王氏来的人居然是他家的嫡长子。
说是嫡长子,却也是个无用的草包,生性懦弱,身子娇弱,可以说是文不成武不就。
崔郦听说了王氏下狱的消息,又知道王氏跟萧氏是亲戚氏族,便自动把王知星归为萧氏一列里去。
于是他想借王知星恶心萧牧川。
“哟,我怎么不知道,没落的世家也算是世家?”
萧牧川本没有把琅琊王氏划到自己羽翼下头的打算,可崔郦的话却让他立马改变了主意。
他又学着崔郦的语调,不轻不重的说道:“哟,我怎么不知道,书院里也让狗进?早知道我便把我家星狼一起带来了。”
“你!”崔郦一拍桌子,转过头来怒目而视,像是被萧牧川气急,居然当着先生的面就要动手。
“前有骂我不是人,后又骂我是、是、是畜生!萧牧川,你哪来的胆子!”
萧牧川懒洋洋的一伸腰,不动声色将冲上来的崔郦拨到一边去。
“我可没说啊,你问问这学堂里有谁听见我骂你畜生了,是你自己说的,居然怪我头上。”
崔郦比萧牧川瘦了一圈又矮了一头,自知打不过他,愤愤的退回去,在自己座位上生闷气。
先生愣是看完一场闹剧才开口。
“你去找个座位坐,下面说一下我授课的规矩。”
王知星耷拉着脑袋,走到萧牧川前面的座位坐下,那颗头颅却一直没有抬起来过。
他刚进长安城,还以为前面一片光明,却没想到一只脚刚落地,就听到长安王家下狱的消息,罪名罗列起来足足写了三张状纸。
他唯一的仰仗没了,以后在长安该如何度日?
“抬起头来,你又不欠别人钱。”
王知星的凳子突然被身后人踹了一脚,惊得他马上抬起脑袋来往后看了一眼。
萧牧川凑上去,压低了声音,“怕什么,萧家谢家还在呢。”
王知星立马明白他话中的意思,感激的看了他一眼,再转身时,眼睛虽然一直看着桌子,却把脑袋板板正正抬了起来。
萧牧川抿嘴轻笑,眼带挑衅的看了一眼崔郦。
等下了学回到住处,萧牧川才拉着谢瑶问道:“今日先生立了什么规矩?我竟一句都没听。”
先生立规矩时他忙着跟王知星说话顺带挑衅崔郦,居然什么都没听进去。
谢瑶老神在在,假意思忖片刻,而后摇头,“我也忘了,今日忙着同冯茂生对峙,不太记事。”
萧牧川一句话戳穿他,“什么叫你也忘了,你那是压根没听。”
然后话头一转,“冯茂生是谁?”
“清河冯氏冯茂生啊,崔郦亲表哥,不过说起幽州来都提崔氏,冯氏上不得台面。”
谢瑶说着拿过纸笔,开始写写画画。
“如今紫微书院划为两派,一派是以崔郦为首的清河派,其中有七人,一派是以萧牧川为首的兰陵派,其中有你,我,跟王知星。”
纸上画了十个惟妙惟肖的小人,七人画在右边,三人画在左边。
“但我觉得我们三家比他们七家更强,还是可以抗衡一二的。”
萧牧川看了半晌,没看懂谢瑶哪里来的这个自信。
“只有我们仨还有些势单力薄。”萧牧川抢过谢瑶的笔,在自己阵营里又画了个小人,“若是能拉个皇子殿下同咱们一起,那咱们便扎实了。”
谢瑶目光一闪,深沉开口:“二郎要选哪位殿下?”
萧牧川同样深沉的瞥他一眼,提笔在那个丑不拉几的小人旁边写下名字。
“五殿下。”
作者有话说:
王知星是副cp里的受嗷
到现在为止关键人物基本都出场了,就还剩几个炮灰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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