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中午的时候才下楼,蒋阿姨在客厅看电视,看我们下来了和魏丞禹聊天,他一边回话,一边把微波炉里拿出来的玻璃杯递给我。我闻到热牛奶独有的气味,皱皱眉:“我不喜欢喝热牛奶啊,干嘛每次都给我热一热。”
他说:“冰牛奶对肠胃不好。”
“不会。”我说,“我都习惯了。”
“我热都热了!”
“那你自己喝。”
他突然很激动,还有不易察觉的喜悦之情:“香菜!香菜!”
我:“这也算……”但还是把玻璃杯接过来了。
临近期末,虽然回家了但还是要学习。魏丞禹借了书房的电脑看文献,我拿着自己的笔记本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看群聊记录。罗秦雨负责的后期,已经把成品发在了三个人的小群里:“靓仔与手表,请大家欣赏。”
我走过去,把电脑端上桌:“你看。”
罗秦雨简单地调了色调,画面偏冷暗,产生了诡异的高级感。魏姓演员对着镜头邪魅一笑,露出手上的腕表,接着是大字——手表的logo和标语。
“太好了。”他播放倒退、播放倒退,“我看上去还挺帅的。”
“嗯嗯。”我敷衍道,“男模,男模。”
“你以后就开个广告公司吧。”他建议,“我就当模特专门给你拍广告。”
“好的,等我发达了。”我为之一振,“老板潜规则男模!”
傍晚原本想去外滩跟着人群倒数跨年,但实在太冷了,还是在被子里一起跨年比较窝心。魏丞禹正靠着床头拿着笔电搜跨年节目,我说:“如果在倒数的最后一秒原地起跳的话,跨年的时候就不在地球上了。”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你是想跨年的时候亲我一下还是想不在地球上?”
我权衡再三,还是决定选择前者。
跨年节目的主持人激情昂扬地倒数,倒数到3的时候外面就已经有人开始放烟火了。我和他异口异声:
我:“生日快乐!”
魏丞禹:“新年快乐!”
我刚想继续说话,魏丞禹凑了过来亲亲我,一切就都顺势咽回了肚子里。
早上睡得太多,晚上精神百倍。魏丞禹下床把窗帘拉开,我们一起仰着头看烟花。其实烟花好像也没什么好看的,无非是窜上去,绽开,再落下,五彩缤纷,星光点点,出现和消失都太快,来不及欣赏和惊叹就要开始遗憾了。
但我说:“好开心啊。”
“又‘好开心啊’?”他调侃我,“又不是你放烟花,怎么这么容易开心啊?”
我点头:“嗯,我是蛮容易开心的。”只要你在我旁边,我就天天都很开心。
突然想起来现在已经是1号了,我跑过去把衣柜门打开,从里面拿出准备已久的礼物。
“当当当!”我捧着鞋盒献宝,“我咨询了很多人的意见,给你挑了这双鞋……”
“哇!!”魏丞禹看到鞋盒就开始吱哇乱叫,“你很懂啊!”
我看他把鞋盒打开,继续吱哇乱叫,试了试又说:“哇,像踩在棉花上,一天能跑两个马拉松。”非常给我面子。
他走了两步,又跳跳:“明天就穿这双去吃饭吧。”
我坐在飘窗上问他:“我怎么喊啊,叔叔、阿姨、多多?”
“其实你想喊爸妈也行。”他逗我。
但第二天真的抵达了目的地,我盯着门上那个不知道几年前贴上去的“福”字,甚至希望这扇门还是不要打开了。
魏丞禹按了门铃,下一秒里面就有咚咚咚的脚步声。开门的是魏丞禹的妈妈:“哟,来啦,我还以为是快递呢。这次这么准时。”
她继而转头看我,笑容满面,热情地招呼:“你是凯凯的同学,岑筱,是吗?你好你好!欢迎你来玩,快请进!”
我有些羞赧地朝她打招呼:“阿姨好。”
我换完拖鞋,刘宇蓉把我揽过去,替我脱了外套,然后手搭在我肩膀上,二者一同观赏魏丞禹。她在我身后说:“哟,今天很识相的嘛,还戴了条围巾,原来你也是知道冷的啊?”
“是的。”魏丞禹答,“戴一条暖和很多。”
刘宇蓉一只手从我肩上落下,去捏了捏他脖子上的围巾:“你买的啊?好像不像嘛,像织出来的,这个针脚……谁给你织的吧,是不是啊?”
我顿时吓出身冷汗,原来织得太烂也会露馅。惊慌地和魏丞禹对视了一眼,他自然地朝我抬抬下巴:“喏,这小子帮我织的。”他说,随后画蛇添足,“他帮好几个人都织了。”
刘宇蓉把我翻了个面对着她,上下抚摸我的胳膊,十分惊喜:“哇,你手这么巧啊!现在会编织的小姑娘都很少的!”
我硬着头皮笑:“嗯,喜欢这个……个人爱好。”并非如此。
她继续捏了捏这条围巾:“嗯,颜色也选得很好,织得也很用心,谢谢你哦!”我心说应该的,毕竟人都被我拐成对象了。
冯叔系着围裙,举着锅铲从厨房间里出来,朝我们笑着点点头算打招呼:“马上就好了,再等一刻钟。”又立刻回去了,可能他也不善与陌生人交际。
刘宇蓉继续抚着我肩膀,呼唤:“冯多多!”
话音刚落,从房间里小心翼翼探出一张小人的脸,慢慢走出来。和岑姝哪里都圆滚滚,手臂像节莲藕不同,多多比她大了一圈,已经瘦下来了,四肢纤长,五官随妈妈很秀气。我和她一对视,她掉头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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