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程并不大喜欢交际,便坐在了角落边背词。
等了一个小时,还醉眼朦胧的男主角终于到了。
一群人顿时围着他团团地忙了起来,化妆换衣服走戏,剧组都跟着忙活了起来。陈一纶也不和小丫头聊天了,坐到了单程旁边,递了一杯奶茶过去:“单哥,喝不?”
单程摇头:“不了发胖。”
他已经过了二十五,不是狂吃海吃都不长胖的年纪了。
陈一纶用脚尖在地上刮了刮:“成天在这些小角色里打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混出头。”
旁边一个年纪大的男演员路过听见了,刚准备递过一杯水,以前辈身份安慰一两句。
陈一纶沮丧道:“难不成真要回去继承豪门家业?”
男演员装作拧瓶盖,举起矿泉水自己喝了,默默地离开。
今天这一场戏拍得很不顺。
这是一场爆破戏。
原本在爆破师给了提示后,男主角应该提前撤离的,但是不知道是男主角醉酒还没醒还是怎么的,身体晃了一晃,动作就慢了一步。
眼看着砰的一声后,火焰腾开就要撩到了男主角的面庞。
离得最近的单程冲上去将人推了一把。
男主角被推开了,反应过来后,迅速抱头滚了一圈躲开了。单程却一个收不住力道,胳膊肘怼在了墙上,钻心的疼。
眼看着有人受伤了,导演赶紧紧急喊停。
陈一纶忙冲了上来,将单程给扶住了,检查了一下他的手,断定道:“应该是骨折了,得赶紧送医院。”
导演连声只道晦气,忙让人将单程送到了医院里。
好在单程时刻警醒着,除了背后被火焰烧破了一点衣服,烫红了点皮肤外,没有别的大碍。只是胳膊的情况就不乐观了,
医生断然下了诊断:“骨折了。”
这一场病并不算大,却也足够恼人。
单程并非男主角那种大角色,可以因自身受伤还影响剧组进度。他胳膊受伤了,至少三个月内不能有大动作,自然也演不了戏。
剧组不可能放着每天几十万投资等他一个人。
这个角色一定会换人。
饶是单程一向好脾气,也只能轻叹一声流年不利。
陈一纶帮他缴了费过来,坐在他身边,气愤地道:“张一河的人一个都没有跟过来。这个人简直太小人了。你要不是为了救他根本不会受伤!”
张一河是剧组男主角,前两年的国内一线小生。既然都已经沦落到来演这种抗日神剧了,已然说明了其人气与地位都在走下坡路了。
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无论如何他在剧组内地位都比单程二人高。
单程打着圆场:“他刚才也是差点受了伤,只怕是一时没有顾到这边。”
陈一纶悻悻然:“单哥,你就是太好欺负了。”
单程苦笑没说话。
只是受了一个小伤而已,虽然短时间内行动不便,但毕竟没有危及到生命健康。单程便没怎么放在心上。
他没猜到郁伶的人竟来得这样快。
入院不到半个小时,单程正与陈一纶聊着剧组八卦。
多数是单程在听,陈一纶在叭叭叭地讲。
单程接触久了就知道他是个单纯的大男孩性格,虽然名字里有个一,性格却颇有点二,话痨单纯还颇有些打抱不平的过剩正义感。
幸亏可以回去继承家业,单程在他第三次提到某大牌女星禁忌八卦时,不由得替他松了口气。
忽然门口传来了一阵喧哗声,有人高声叫道:“车队!”“劳斯莱斯!”“卧槽,这得多少钱!”
单程扭头朝门诊楼门口看去,才发现医院门口不知何时停了一整个车队。一辆劳斯莱斯被夹在中间,是纯白色的。
行人们纷纷走避,并投来了好奇地目光与议论声。
“好大的阵仗。”
“这些车是真的假的?”
“这是谁家衙内出巡了吗?”
身为富二代的陈一纶给单程端了热水过来,瞥见门外场景不由得也卧槽了一声:“这些车太牛逼了,随便给我一辆都行啊。”
然后他眼睁睁看着车上下了一排人,朝门诊方向而来。
一排保镖客气有礼貌地和人群道着歉,缓缓地清开人群,郁伶穿着洁白西服,黑色系带皮鞋,唇色是不健康的白,肩膀微微垂着,有些削瘦的味道,捂着雪白帕子,缓缓走在中间。
他头发吹得一丝不苟,金丝眼镜干净清透,洁白衬衫扣子扣到最上头一颗,喉结都克制疏冷,美得严谨斯文。
人群中不知是谁发出了嘶的一声。
人群仿佛被提醒似的,纷繁议论起来,不少女生干脆拿起了手机,朝郁伶背影照了过去,唯恐惊动了那人似的低声交谈。
“这是谁家的人?”
“哪个大明星吧,生的也太好看了。”
“这是最近新出的演员吗?我怎么没见过,这也太好看了,凭着这一张脸,我也一定拼命地追要看他的电视剧啊。”
陈一纶奶茶和热水都险些掉在地上,眼疾手快捞了回来后,咽了咽口水,快步朝门诊病房冲了过去。
他要和单哥八卦,这人生的也太好看了,不去当明星也太可惜了。最好现在就进娱乐圈,把那张一河压得连落脚的位置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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