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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米贝明才懒得跟他赌,又夹一个虾滑沾沾酱汁,说:“再不吃就没了啊。”
    苗柏月盯着他瞧,突然嘶气道:“昨天圣诞节你在哪儿过的?你是不是和梁总和好了?”
    “咋。”
    “死而复生了呗。”
    米贝明好笑:“那你怎么不说我面试成功了?或者我爸力挽狂澜,不必破产了?”
    苗儿用“我还不知道你”的眼神回敬他:“全天下只有梁绪能把你滋润成这样,好吗?”
    吃香喝辣,一整瓶起泡酒外加果啤、鸡尾酒和奶酒,八成全下苗柏月的肚里去了。
    米贝明由着他乱喝,喝难受了才能长记性,听他愤愤宣泄白天给边科打电话,发现居然被拉黑了,气得一整天都没法子好好工作,脑袋里尽是这个捉摸不透的女人换了一套又一套婚纱,转着圈问张乾一好不好看。
    “好看个鸡毛,给劳资脱了!”苗儿嚷嚷,“你说我到底喜欢她什么?那么多好姑娘我不爱,我怎么就非得死心眼儿地喜欢上一个老妖婆?”
    “那你去爱别的姑娘。”
    “我他娘个腿儿地不是试过了吗?根本爱不动,我比出家和尚还要佛,心思它,它它,它歪不起来。”
    米贝明见他嘴巴开始瓢了,伸腿在桌底下踢他一脚:“明天还起得来么?是我帮你请假还是直接旷了算了。”
    “明明,”苗柏月瘫在椅子里打酒嗝儿,脸通红,“你面试,咋样。”
    “还成。”
    “你要,来我家公司上班吗?”
    米贝明听笑了,但很窝心,他说:“行啊,等我走投无路的,就去给你当手下。”
    风水轮流转,当初是谁在沙发里买醉,如今又换成谁抱着酒瓶不撒手,窝在沙发里昏昏欲睡。
    米贝明收拾完桌上狼藉,进卧室拿条毛毯给苗柏月盖上,再把垃圾桶放到旁边来,以便苗儿想吐时伸手就能够得到。
    可怜苗苗,爱而不得。
    米贝明半蹲在沙发前透过苗儿看过去的自己。那时真的自我痛恨到极致,红酒瓶倒在地毯上,流出来的液体让他有一种错觉,觉得这是他把梁绪拱手让给季戎后,时间分分秒秒在他身上凌迟而成的血泊。
    以为将会永远失去梁绪了,还好还好,是虚惊一场。
    米贝明留下一盏落地灯,走到阳台去给他的Alpha打电话。
    接通时,小米打哈欠的声音被梁绪听见,梁绪朝电子钟看去,已经夜里快九点了。
    他摘下眼镜放在键盘上,轻舒了一口气靠进椅背里,问:“困了?”
    “嗯,白天跑得好累。”小米打开窗,让风雪吹到脸上来提提神,“刚吃完火锅,苗儿喝醉睡着了,我撑得更犯困。”
    说罢追问道:“你呢?还在忙吗?”
    梁绪笑叹:“年底事情多,等会儿忙完就回去了。”
    两句话的功夫,米贝明的脸就被吹僵,他关上窗,朝着玻璃哈一口气,边用指尖瞎画边分享道:“我今天又跑江对面去了,可惜那家公司不太行。他们有一个很大的活动室,里面是一个挨一个的帐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露营露到了写字楼里。”
    “午睡?”
    “不止午睡,还可以过夜,加班太晚就在公司里睡了。”
    梁绪不太意外地笑了一下:“谨记不和那样的老板同流合污。”
    小米瘪嘴:“那你,现在你公司里就你一个了吗?”
    “还有保安值班。”
    米贝明知道森仙鹿不提倡加班,最晚二十点就要离开公司,否则会处罚金。
    他胡思乱想,把苗苗要“挖”他的事情跟梁绪说了,故意问道:“你公司呢?缺不缺敲代码的?或者...总助什么的?”
    办公室里开着暖气,梁绪只穿着单薄的黑色衬衫,领口敞到锁骨。他站到落地窗前去,发觉不对,又把灯关掉,这样才清楚地欣赏到被大雪渲染的城市夜景。
    “缺。”声线低下去,有种诱惑的慵懒,梁绪说,“缺一个生活助理,要管我衣食住行和七情六欲,不仅要会设计布偶,还要会充棉。”
    米贝明听得心乱跳,他总是招架不住梁绪的情话,非常不争气。
    他还没吭声,对面梁绪就轻轻笑起来:“错了,不是生活助理,是生活伴侣,你愿意么?”
    米贝明的食指摁在冰凉的玻璃上,摁住不动了,心窝里的火热传递到指尖,像要把玻璃烫融化一般,流下一缕湿漉漉的水痕。
    他稳住,说:“愿意啊,求之不得。”
    梁绪温柔地一笑:“我也愿意。”
    电话挂断,米贝明的大脑还在放烟花,像做爱做到高潮,充棉充到太满太满,四肢百骸全都被棉絮托浮一样轻飘飘,神魂颠倒。
    他把自己凌乱的玻璃涂鸦拍下来,发送的动作全靠潜意识指挥,心里一直回味着那句“我也愿意”。
    是在回答他今早留下的那句问话吗?那是他的决心,也是他送给梁绪的第一封情书。
    米贝明回到客厅,一整日的疲惫加上此刻吃太饱和心绪太盛,让他感觉既幸福又困倦,是真的想睡进被窝里了。
    他走到沙发前,看见苗柏月怀抱的酒瓶瓶口恰好顶住脸颊,顶得嘴唇嘟起,说不出是傻还是怪可爱。
    拍下来,也发给梁绪,配字:醉苗。
    梁绪仍站在落地窗边,他从说出“充棉”时就不可抑制地冒出强烈的冲动——把他的Beta按在这面窗前,就这样从后面紧紧抱着他,把他干到失声求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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