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子康,你在干什么?”
竖起手指朝他比了一个“嘘”的手势,邹子康压低了声音哀求道:
“嘉哥,我也是没办法,耗子收到消息,这回月考不是简单的月考,关系到下学期高三的分班,要是我妈知道我没跟你在同一个班,非得把我脑袋摘了不可。”
邹子康虽然平时爱玩爱抄作业,但是靠着小聪明和基础一直都能维持在中上水平波动,加上一直跟着宁南嘉混,降了一点也会马上提升起来,所以他妈对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过他的资质有限,再往上也不能得到什么进步了,要真是按照成绩来分班的话,的确没有办法跟宁南嘉分在同一个班。
不能跟宁南嘉一个班,他妈肯定要发飙了,是以邹子康不惜铤而走险,想赌一把碰碰运气,反正横竖都是死,怎么着也得挣扎一下。
宁南嘉倒不是对邹子康想赌一把的心态抱有微词,而是觉得他作弊的行为说到底也是违反了学生守则,要是运气好混过去了当然好,但是要是今天的监考老师是章疯狗,要是被抓住了,就算不死也脱一身皮。
伸手把邹子康费尽心思遮掩得严严实实的小字条抽出来,宁南嘉看也不看地就将那几张纸揉成一团丢到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眼看着自己忙活了一夜的劳动成果被这样糟蹋了,邹子康有些气急,却又不敢声张地压低声音抱怨了一句,
“嘉哥,你做什么啊?我抄了很久的,而且刚刚也塞了很久,现在都被你给破坏了。”
宁南嘉不跟他废话,“要命还是要成绩,你自己选吧。”
扁着嘴巴一脸依依不舍地望了垃圾桶好一会儿,邹子康最后还是妥协了,“那之后我妈要是要打死我,你得拦着点儿。”
宁南嘉语气淡淡地“嗯”了一声,刚转了两下笔,就看见坐在前头的姜北玙捂着嘴巴咳了两声,然后就拿起水杯走了出去。
隔了好一会儿,才端着半杯热水回来了,脸色看上去也有些苍白。
宁南嘉蹙眉想了一下,最后还是赶在考试前跑了一趟医务室。
上课铃打响之后,章永盛就拿着一大沓试卷进来了,按着顺序分发下去之后,他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了考试的时间,尤其特别地敲着黑板说了一句,
“都给我老实点,我刚刚来之前收到了匿名举报,说你们班有人打算作弊,要是被我逮住了,一定严惩不贷,听见了没有!”
这话一出,底下立刻就响起了一片议论声,拍了两下维持了秩序之后,章永盛就拉开了讲台上的椅子坐了下来,目光跟电子扫描仪一样来来回回在课室里扫着。
这一次的月考卷子比起平时的都要难上许多,邹子康才写了没几题就发现不会写了,一边磨蹭着一边将目光投向了垃圾桶,心底止不住惋惜,要是不告诉宁南嘉该多好。
正长吁短叹着,他忽然摸到了课桌下有些纸片凸起的感觉,像是被人黏了些什么上去。
一般来说,昨晚摆好了课桌,章疯狗应该会里里外外检查一下抽屉和桌椅,绝对不会留下些什么沾在上头,也许是好奇心作祟,邹子康一边疑惑着一边忍不住动手去将黏在那上头的纸片撕了下来。
用力一拽只撕下了个半角,他正往后仰想低头去看上边的内容,坐在前头的章疯狗忽然大喝了一声,
“邹子康!你在干什么!”
浑厚的声音吓得邹子康一个激灵,条件反射地就把手举了起来,同时喊了一句,“我没干什么,有人在课桌底下贴了东西,我好奇撕着玩......”
他一边说着一边去看被他撕下来那半角的纸片,看清楚上边条理分明地排列着的缩小版知识点之后,邹子康顿时如遭雷击。
哪个孙子这么坑他!啊啊啊啊啊啊!!!!!!
他正打算毁纸灭迹,章疯狗就立刻冲下来抢先拽了过去,看清楚上边的内容之后,他顿时就气乐了,“好啊,原来那个要作弊的学生就是你,邹子康,要作弊也不学聪明一点,真不知道你是存心挑衅还是真以为全世界都跟你一样傻!”
邹子康简直百口莫辩,“不是,章疯狗,啊不不不,章主任,你听我解释,我真的只是手多,我没有作弊.......”
最后无论邹子康喊得多凄厉多冤屈,章永盛还是直接就把他给拽了出去,不仅将他本次月考的所有成绩都记为了零分,还立刻就打电话喊了他妈过来。
这件事情来得太过诡异,所以考试一结束,宁南嘉就立刻去将剩下的纸片撕了下来,发现上头贴着的小抄并不是早上他丢掉的那些,而是另一张打印出来的小抄。
而且早上他丢掉的那些邹子康手写的小抄还安安静静地躺在垃圾桶里,这件事情很明显就是有人栽赃嫁祸。
但是目前来说,那些小抄是不可以被拿去做证据的,毕竟意图作弊和作弊虽然听着不是同一个层次的错误,但是在老师看来,统统都是错误,是错误,就会有惩罚。
也许是因为事关下学期分班成绩的审核问题,邹子康这次犯的错误程序上要比一般的月考作弊来得更为严重,章永盛的电话打过去没多久,邹子康的妈妈就风风火火地提着擀面杖过来了。
没错,真的是提着一根接近十岁小孩手腕那么粗的擀面杖,怒气冲冲的邹妈妈二话不说提起邹子康就是一顿打,连带着假意上去劝两句的章永盛也被误伤了两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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