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俞妈问道。
“我#¥%……”俞小多叼着电动牙刷,站在卫生间门口,含糊不清地说了一句。
“刷牙就别说话!”俞妈怒道,“弄得到处都是!”
“我说……”俞小多把电动牙刷拿出来。
嗡嗡嗡嗡嗡嗡嗡嗡——
俞妈:“…………”
顾海涯:“…………”
俞小多手忙脚乱关了牙刷,抹掉脸上的牙膏沫,说:“我饿了,你别聊了,快去弄点吃的啊。”
“你爸下楼去买早点了。”俞妈面无表情道,“一会回来就能吃。”
俞小多哦了声,朝老妈使个眼色,俞妈了然,示意自己有分寸,俞小多这才放心地进了卫生间。
“小顾,昨晚睡得好吗?”俞妈换个话题,说:“你叔叔怕你不习惯东北气候,特地给你铺了电热毯,还适应吗?会不会太热?”
“不热,挺好的。”顾海涯违心道。
“那就行。”俞妈放心了。
俞小多在卫生间听得一清二楚,心说这不是热不热的问题好吗?这都影响你儿子的终身幸福了!
他对着镜子整理下头发,出来就朝自己房间走,喊道:“我换衣服啊,谁都别进来。”
客厅两人同时看他一眼,没人回应,继续聊天。
一进屋,俞小多鬼鬼祟祟把门锁上,坐到床边,拿起电热毯的温控板,将连着插头的那根线反复折,再插电测试,折腾了好一会,直到温控板上的指示灯不再亮起——终于把线折断了,这才换下睡衣,神清气爽地出来了。
俞爸也回来了,买了豆浆、油条、豆腐脑和馅饼,又把昨天的菜热了,顾海涯跟着一家三口吃了顿东北早点。
说是早点,其实跟午餐差不多了,吃完顾海涯想帮忙收拾,夫妻俩自然不会让他干活。
俞小多拉他去沙发上消食,大言不惭道:“你来这里就心安理得享受,不要有心理负担。”
顾海涯哭笑不得,只好陪俞小多看电视,两人一起当米虫。
不过把人从千里之外叫来,当然不能每天在家挺尸,于是等休息得差不多了,俞小多带顾海涯出门,去家后面的山上玩。
整座山海拔不高,山上积了厚厚的雪,这个季节上山的人很少,雪地里连个脚印都没有,放眼望去白茫茫一片。
俞小多本想找片空地堆两个雪人,做成他和顾海涯手牵手的模样,但很快发现自己是图样图森破,山上的雪冻得比石头还硬,两人吭哧吭哧挖半天,将将堆了五十公分高。
“妈呀,我不行了!”俞小多哀嚎道。
“那就别弄了。”顾海涯帮他把身上粘的雪拍掉。
两人继续在山里转,来到一个陡峭的土坡前,看到坡面已经结了厚厚一层冰,俞小多眼睛倏然一亮。
“海涯!”他指着土坡说,“咱们来玩冰滑梯。”
“怎么玩?”顾海涯茫然道,“要做个滑梯吗?”
俞小多心说终于也轮到你犯二了,哈哈哈嘲笑他,被顾海涯拿个雪球塞进脖颈里教训,冰得哇哇叫。
“还笑吗?”顾海涯问。
“我错了。”俞小多求饶道,“我告诉你怎么滑。”
顾海涯这才放过他。
俞小多跑到旁边,捡起一张别人留下的编织袋,袋子已经被剪开铺平,上面印着“五常大米”四个字,俞小多把有字的一面朝下,一屁股坐上去。
“看好了,海涯!”
说完他双脚蹬地,旋即把脚放到袋子上,整个人坐着编织袋,一阵风般滑下去了。
顾海涯:“…………”
不片刻,俞小多拎着袋子跑上来,递给他,说:“你来试试。”
顾海涯将信将疑地接过来,学着俞小多的样子,坐着编织袋下去了。
“好玩吗?”俞小多问。
顾海涯点点头,说:“没想到编织袋还能这么用,你们还挺会想办法。”
“那是!”俞小多得意道,“俺们东北人各个是人才!”
因为只有一个编织袋,一个人滑下去时,另一个人只能干等着,玩着玩着俞小多有点无聊了,盯着从坡底走上来的顾海涯,心念一动。
“海涯。”俞小多说,“要不咱们试试,能不能一起滑下去。”
顾海涯嗯了声。
他们坐到编织袋上,俞小多在前,被顾海涯从身后抱着,两条长腿放在袋子上夹住他,俞小多兴奋地大喊“一二三”,双脚用力一蹬,两个大男生刷地飞了出去。
“妈呀妈呀妈呀——!”
编织袋载着他们越滑越偏,朝旁边的沟冲过去,俞小多吓得嗷嗷乱叫,顾海涯把他紧紧抱住,双双摔入沟里。
幸而沟里满是积雪,两人都没受伤,俞小多越想越滑稽,缩在顾海涯怀中,笑得发出鹅叫,顾海涯也笑着看他。
气氛突然变得暧昧起来,俞小多脸一红,挣扎几下,说:“扶我起来。”
顾海涯起身,把俞小多从雪里拉出来,又帮他把头上身上的雪拍干净,而后道:“没摔痛吧。”
俞小多摇摇头,快被自己蠢哭了,心说干嘛要起来啊,说不定下一秒就亲上了。
“还玩吗?”顾海涯问。
“不了。”俞小多道,“咱们去滑真冰吧,这个没意思。”
顾海涯不置可否,跟着俞小多去到一个湖面滑冰场,在开放的公园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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