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碧绿绸缎,与这湖水荷叶相得益彰,像是一名误入凡尘的仙子站立船头,秀发随风飘扬,如随时都能趁风而去。
船夫拿起船桨,笑意道:“公子您来了。”
怜儿闻声脸露欣喜,暮然回首,那双眼里仿若只能容下那一人,一笑百花开:“风......”
可当看见沈封在船篷里站在风星泽身边抱着胳膊时,脸上的笑意明显浮出一丝僵硬,疏离之感涌上全身。
怯退了小步,笑容有着几分虚假跟没有底气:“这,这位公子是,是谁啊。”
风星泽被怜儿那一笑晃了心神,也没注意那小小的变化,拉过沈封很热情的介绍说:“这是我兄弟,叫沈封,你不是说你很钦佩护国英雄吗?他虽然比起我差上一点,但也很是厉害的。”
沈封对于风星泽话并没有反驳,毕竟是在人家心仪的女子面前,给人当垫脚石就当一下呗。
“原来是骠骑大将军,怜儿有礼了。”
听风星泽说完,怜儿略显僵硬的笑了一下,微微俯身行礼:“沈将军的威名小女子这几日在京中如雷贯耳,今日有幸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沈封笑笑说:“哪里哪里,都是外面的人虚传而已,外面风大,怜儿姑娘进来坐吧。”
风星泽望着万里无云,跟微起波澜的湖面,道:“疯子,你累晕啦?这哪里风大?分明正好......嗯......”
感觉自己的后腰被人用力拧着,抿着嘴,闷痛说:“嗯正好风大,我们进去说话吧。”
沈封深感无奈,这个小傻子懂不懂怎么撩妹啊?这光天化日的,周围又那么多行船,人家一个姑娘,会跟你有肢体接触吗?
哎,还得靠他。
怜儿余光扫了眼沈封的那只手,又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对着两人笑笑,顺从两人的意思进入船舱。
刚坐下,沈封就问:“听阿星说,怜儿姑娘只身入京寻亲,还会些武功?”
“小女子会的都是些三脚猫功夫,在二位将军面前实在有些难登台面。”
怜儿的脸上有些羞涩的红润,说到“难登台面”时还有意无意的看向风星泽,可那个傻子现在却在专心致志的给人泡茶。
“来,怜儿,说那么多话口渴了吧,我给你泡了菊花茶,清火。”
风星泽把茶杯递给了怜儿,又指着桌上的糕点零嘴说:“这些吃的都是我搜罗来的,口感好极了,你快试试。”
怜儿在桌面上扫了一圈,也不想拂了风星泽的面子,就从中选了一块稍微软些的千层糕,小吃一口,又端着茶喝了一嘴。
波光粼粼的眼眸带着少女的羞怯,笑盈盈道:“谢谢风公子,很好吃。”
沈封嘴角抽了抽。
一桌子的开心果、松子,核桃,怎么?想让人家给你现场表演九阴白骨爪还是铁砂掌?
真是个傻子,可沈封还没提醒风星泽,就被怜儿拿水杯的举动所吸引,微眯着眼睛,默默审视。
忽然眼中冷了一下:“小三,这个怜儿是不是段弦伪装的?”
“封封等一下哟。”微弱的电流声响过,系统的小光幕就跳出在沈封的眼前,三三三露出大吃一惊的表情:“哇,她她她她,她真的是段弦啊,封封真厉害,你是怎么看出来的?阔不阔以跟人家说说?”
沈封心中哼笑:“一个人的习惯是骗不了人的。”
那天晚上他跟段弦喝了那么久的酒,那端杯的姿势他已经不能再清楚了,再加上第一眼见面时,段弦那想要隐藏的诧异跟心虚,看不出来就有鬼了。
桌下的手慢慢握紧,脸上却漫不经心的问:“怜儿姑娘姓什么?在京中可还有别的亲人?”
轻笑一声又说:“怜儿姑娘别误会,我是看怜儿姑娘年龄不小了,这样不清不楚的住在我兄弟的别院里,传出去多不好听,有损清誉啊。”
段弦明显能感觉到沈封对他的言辞骤变,顿时想起,沈封跟他哥一样,能看出他的易容术,可他这次脸根本毫无破绽,就连身高姿态都跟以前任何一次易容都不相同。
沈封是怎么这么快看出来的?
眼珠子一转,脸上忽然露出一分痛苦,捂着胃难耐的皱起了眉:“哎呀......嘶......”
风星泽在剥开心果的手顿住,直接坐过去,扶着段弦的肩膀,担忧的问:“怜儿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走,我带你去看大夫。”
说着就要打横抱起段弦,却被段弦制止,虚弱的说:“我这是老毛病了,一受寒就会腹疼不止,药在我床头的抽屉里,风公子能不能给我取来?”
“还取什么?我直接抱你回去不就行了?”
这一来一回都时间太长了,怜儿得多疼啊。
沈封看出了段弦的意图,就帮衬道:“他现在这么难受怎么能禁得住颠簸?你身有内力,跑得快,耽搁不了太长时间,我在这里帮你照看他,你快去快回就成。”
风星泽向来就听沈封的话,更何况沈封的话在理,就安抚的跟段弦说:“那你先忍忍,我去去就回。”
段弦惨白着脸点头。
等风星泽纵深跃向岸边,跟阵风似的跑开,沈封沉了眼:“你给我下毒下药,我可以看着谢云霄的面子上饶了你,但我说过,你敢动他,我会让你后悔的。”
从衣袖里抽出一把匕首,放在眼前端详,匕首映射出那张已经恢复正常的脸,此时也正直勾勾的看着沈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