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好餐具,咬了一片吐司,乔宜拿起书包慌慌张张的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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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点半,季书辞洗漱完毕,准时出现在餐桌前。
他西装革履,下巴泛着青色,胡茬被剃的干干净净,整个人看来清爽无比。
他扫视过桌面上的早餐,抬手扶上盛牛奶的玻璃杯,感受了一下温度。
然后拿起刀叉,切了一小块煎蛋,送入嘴中。
牛奶50度,煎蛋八分熟,两者都刚刚好。
美中不足的是,煎蛋太咸了。
咸的像打翻了盐罐子。
季书辞皱着眉头咽下,放下刀叉,起身去书房找来便签纸。
他撕下一张便签纸,思索片刻,在上面写了一行字。
做完这些,季书辞起身,将便签纸贴在餐桌正中间,最显眼的地方。
端详了两眼,他不太满意,把便签纸撕下来,走到玄关处,贴在墙壁上。
明黄的便签纸在雪白的墙壁上十分夺目。
这样乔宜一回来,就能看到便签纸,和纸上他留的字了。
季书辞松了一口气,提起电脑包,走出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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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宜赶到学院办公室的时候,其他人已经到齐了。
她忙放下书包,加入到给鸟儿上环志的工作中。
鸟类的爪子、嘴喙锋利,近距离接触时要佩戴护目镜和橡胶手套。乔宜平时会随身携带这些装备。
可是昨天刚搬了家,护目镜和橡胶手套在行李箱里忘记带来,她想起这件事,思索了几秒,觉定不戴手套和护目镜了。
她挽起袖子,直接从笼子里拿出一只夜鹭。
这只夜鹭是周边市民在东大树林里发现,送来救助的。
夜鹭头上蒙着黑色的头套,这是救助鸟类的常规操作。
将鸟类的头部蒙住,可以让它安静下来,避免被惊吓到。
乔宜左手托着夜鹭,右手安装追踪器,动作娴熟,一会儿的功夫就装好了。
旁边,方翰正在教几个低年级的学弟装环志,看到乔宜,凑到她身边说:“小乔,我来帮你。”
方翰和乔宜都是吴教授的学生。
野生鸟类容易伤人,安装环志一般都是两人一组,可乔宜胆子大,一个人也可以搞定。
“没事,我自己可以的,都装到第三只了。”
乔宜无所谓的笑笑。
抬头说话的功夫,一个不注意,夜鹭尖利的爪子在她的手腕上划了一道长口子。
乔宜一阵吃痛,可是双手仍然紧紧抱着怀中的夜鹭,没有松手。
长口子瞬间充血变红,淌出几滴鲜红的血。
方翰这才注意到乔宜压根没带橡胶手套,忙从她手里接过夜鹭,关回铁笼子里。
办公室的同学听见这边的动静,纷纷围过来问乔宜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鸟类生态专业的学生被鸟类抓伤是常事,学院办公室里常备各种消炎药水。
方翰拿着棉棒给乔宜上药,剪了一块纱布,把伤口仔仔细细包扎好。
他长相白净,还有点小帅气,是师门男学生里数一数二的门面担当。
其他同学时不时回头打量两人,眼神里写着两个字,八卦。
乔宜背对着众人,看不到他们的目光。
上完药,手上的痛意减轻了一些,方翰拿着纱布帮她包扎,两人的手指难免触碰到。
乔宜略感尴尬:“谢谢方师兄。”
包扎完,方翰把自己的橡胶手套递给她:“戴我的手套吧。”
旁边的李蕊含见了,凑过来打趣:“方师兄,你也太偏心了,只关心小乔一个人。我也没带手套,师兄,你怎么不借给我戴呀?”
方翰笑了笑:“小乔受伤了,伤者优先。”
李蕊含撇撇嘴,还要再说。
现在的大学生作业太少,压力太轻,总想找点八卦填补学校生活的空白。
乔宜和李蕊含做了两年多的室友,对她的个性再了解不过。
平时上课咸鱼躺尸,一碰到八卦就浑身来劲。
连亲室友都不放过。
乔宜瞪她一眼,接过方翰的手套递过去:“蕊含,你戴吧。”
熊孩子,拿好手套,堵住你的嘴。
她看向方翰:“我手不方便,这里就交给你们了,我去吴教授那边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李蕊含没再揪着她说笑,接过手套,朝她挤了挤眼。
吴教授这周刚回国,听说了乔宜的白头鹤失而复得的事。
“这么大的事,应该及时给我打电话的嘛。”
办公室里,吴教授埋怨说。
乔宜笑着说:“不想让您在国外还操心,怕打扰您,就没告诉您。”
“所幸白头鹤找到了,不然你的论文真的要临时换选题了。”
吴教授摇摇头:“我带过这么多届学生,数你最有主见,脾气又倔,真是和你爸爸年轻时候一模一样。”
吴教授和乔宜的父亲是京城林业大学的同班同学,毕业之后,两人选择了不同的人生道路。
吴教授去了日本早稻田大学留学,毕业后回到东大,成为一名大学老师。
乔父回到家乡新洲,成为唯一的大学生护林员,一直坚守着家乡的那片森林。
一守,就是整整二十年。
吴教授想起往事,有些唏嘘:“白头鹤是你爸爸最大的心结,写好毕业论文,记得拿给他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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