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松了神色,没有计较,替她拉开车门,看她弯腰在副驾上坐定,自己也很快转身坐进主驾。
庄律森问:“想去哪里看电影?”
他眼无波澜地凝住她,神情与平常别无二致。
预想之中的失控并未发生,陈棠苑呆愣了好几秒,带着狐疑沉默下去。
庄律森耐心地静候片刻,迟迟等不到答复,手指搭在方向盘上敲了敲,再次叫她:“苑苑?”
他拨拨她的发梢,关切地问:“是不是累了?”
“不是。”陈棠苑醒顿地举起手机,“我现在看看。”
她随口说出一间附近的综合商场,他顺从地应了声“好”,将车开出楼外。
他的不动声色令她感到意外。
陈棠苑垂下眼,心不在焉地挑选着热映影片,又在某个红灯亮起的路口侧过头去审视他。
他的视线平视着前方路况,对她投来的目光似有所感,手探过来握住她,手指在她虎口处轻缓地蹭着。
细密的秋雨斜斜地飘洒在挡风玻璃上,看样子要延绵地下上好几日,淅淅沥沥的,不够热烈又不够纯粹,平白地影响心情。
直到前车开始起步移动,覆在她虎口的重量旋即抽开,只有被摩挲升起的温度淡淡地残余在皮肤表面。
陈棠苑缩起被他抚触过的右手,用力捏了捏,只觉得那些絮雨像是可以隔着车窗滴落在她手背上,把热量都驱散。
他始终波澜不惊的样子,不免令她生出一丝丝气馁。
陈棠苑甚至开始猜测,是不是自己语速过快,他其实没能听清她在说什么。
居然没有红着眼把她按在车门上,失控地掐着她的腰,说要把命都给她。
过分!
虽然她,对那方面,其实也没有什么迫切的需求,甚至回忆起来,还会被那种痛爱交织的跌宕过程激出一丝怯退。
可痛是他给的,爱也是他给的,她仍旧觉得与他赤诚相亲的时刻无以伦比的美好。
过后,又十分想当然地以为男性多少会对此,怎么说,食髓知味?
而他出于谨慎,不赞同她在他的房子里过夜,也就罢了。如今对她直白露骨地反复撩拨,居然还可以从容不乱,当作无事发生。
疑心他又在跟她玩欲擒故纵,陈棠苑在心中哼了一声。
这次才不会有人上勾。
她是绝对不可能开口问的,想都不用想。
还在神游天外着,又听到庄律森问:“大概几点的电影?”
手里的手机早就自动锁屏。
陈棠苑回过魂,左右得不到答案,应话里不自觉地带了点生硬:“还没想好看哪一部。”
“这样。”
伴随着安全带被解开的声音,他的身躯覆过来,在她唇上重重吮吻了一下,嗓音沉沉地通知道:“那就下次再看。”
说完,不给任何躲避退缩的余地,他的手按着她的后脑,舌尖将唇齿撬开,将她的惊呼与抗拒全吞没在强势的扫荡中。
秋雨遍洒的凉意回退,热浪又一次扑袭而来。
陈棠苑被动地承接着他突如其来的热情,一时间还没能从他坐怀不乱的质疑中切换过来,已经被他吻得快要喘不过气,只能勉强发出几个单音符,对他这个表里不一的样子表示抗议。
庄律森连隔在两人之间的一截安全带都嫌碍眼,摸索着松了卡扣,用自己的手臂代替了安全带的作用,仍旧把她牢牢束在座位上。
陈棠苑的身体陷在车门与座位狭小的夹角处,退无可退,他却还要步步紧逼地挤占着,踞满她左右。
在深吻短暂被打断的间隙里,陈棠苑剧烈地喘着,抓紧机会制止道:“不行!”
他的眸色已深,故意曲解着问:“谁不行?”
像是要证明她的话错在哪里,除了唇,他的手也一并覆上来,隔着衣物有一下没一下地撩拨着她。
过去他不是没有这样凶悍地吻过她。可有过经历后,她的思想居然也立刻变得不纯洁,很轻易地把这种亲昵与情事过程联想起来。
她知道这一回他不会再忍。
陈棠苑总算认清了自己的行为有多作死,费力地别开脸,再次挣扎道:“我不要在车里。”
“好。”他正等着她说这一句,立刻放开了她,“我们上楼。”
陈棠苑这才发现,车子早就回到了贝沙湾。
她胸腔起伏着,羞愤道:“你这人怎么、怎么。”
这么能装。
她根本想不出词来形容他。
他太了解她,知道她一下车绝对要跑,庄律森提前挑明道:“不要乱跑,摔到了怎么办。”
“谁跑了。”陈棠苑被戳中想法,有气无力地哼着,心想,这时候不跑,难道乖乖等着被抓回去?
她只喜欢纵火,可不负责灭火。
眼看他松开桎梏住她的手率先下了车,陈棠苑立刻活过来,撑着座椅才坐直,车锁却再次无情地落下。
陈棠苑:“……”
陈棠苑扳着毫无反应的车门,眼睁睁看他绕过车头走过来,隔着玻璃对着她笑,隽朗的眉目一如既往的顺眼,却怎么看怎么令人来气。
她被他架在腰上,从车里抱出来,不满道:“为什么锁我,说了不会乱跑的。”
他没有解释,只简短地“嗯”了一声,稳稳地抱着她走进电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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