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陛下真是好大方啊。”戚常念笑意暧昧道,“那要是我想回怀北呢?”
她突然冷不丁提起,纪昀深唇角的笑僵硬了一瞬,戚常念却赶在他之前就开口,“说笑罢了,怀北如今已无戚家,我回去又能做什么呢,陛下不如赏我个恩典,让我出宫转转吧,总是这样呆在宫里,很闷的。”
纪昀深的脸色些微好转,他轻道:“念念,你想出宫,我准了。可是怀北太远,路途艰难,我舍不得你受苦。”
戚常念扯了扯唇角,没搭理他后半句话,只说:“多谢陛下恩典。”然后转移话题道,“对了,今日我在内务府挑了几个丫鬟,你要不要过过眼?”
纪昀深拒绝了,“都是叫李德善送来伺候你的,你满意就好。”
戚常念点点头,又问:“好些日子没看见明珠了?她哪儿去了?”
纪昀深答非所问,“怎么,明潇伺候得不好?”
她摇头,“不过是许久未见问问罢了。”
纪昀深摸了摸她的长发,安抚道:“她有其他的任务,不必念着了。”
戚常念轻嗯了一声,不再追问。
倒是纪昀深先提起,过几日就开春了,要举办春猎,以慰祭祀,他问她今年有没有兴致去看看。
戚常念喝茶的手微顿,抬眸满是欢喜,雀跃道:“去,当然要去了,许久没拉过弓骑过马了。”不过她又补充了一句,“你放心,我就瞧瞧,不上手。”
她先把话说在前头,倒叫纪昀深不好拒绝,他道:“那叫李德善安排吧。”
“嗯。”
晚间,纪昀深又和她一起用膳,两个人一个批折子另一个在一旁看书,灯光剪影之下,夫妻相对,竟是格外透着和谐。
戚常念看书久了,眼睛有些累,她揉按了一会儿自己的眉心,不知大可什么时候进来了,端着两杯茶水悄然站在她身旁,戚常念扫了她一眼,然后端起左边那杯,道:“把另一杯给陛下送去吧,他也累了。”
“是。”大可面色如常地走了过去,步子极为稳当。纪昀深看见有人送茶水来了,一抬眸才发现蜡烛都烧了大半,他随口道:“放一边吧,朕等会儿喝。”
“喏。”大可稳妥地放下茶杯,一眼未抬,微微福身,然后离开。
纪昀深把最后那点折子批完的时候,蜡烛都快燃尽了,他伸了伸懒腰,揉按了一下自己酸疼的肩背,然后端起茶杯微抿,茶水已经凉了。
他放下茶杯,回到里间,床榻上鼓起一个包,戚常念已经睡下了。
他看着这一幕眉眼间忍不住荡漾了笑意,然后自己脱了衣裳,在她身侧躺下,悄悄环住她的腰,缓缓睡去。
良久之后,戚常念眼眸微抬,估摸着时间已经快到丑时了。
她翻了个身,正对着纪昀深,她看见他眼底一片青黑,是这些日子日夜勤政辛苦所致,在他白皙的脸上显得更加明显。
戚常念伸手缓缓地描摹着他的眉眼,他确实是个勤劳的帝王,自登基以来,他从未懈怠过一天。可他不是一个好的枕边人。
戚常念收回手,然后缓缓起身,见他还睡着,便穿衣离去了。
黑夜里,床榻上孤单的人影翻了个身。
而长春宫的密室里,戚常念姗姗来迟,并未见到约定的人,就在她要离开的时候,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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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虐了吧呜呜呜呜呜,能不能虐男主啊】
【感觉这狗皇帝知道了】
-完-
第23章 、痛且艰难
◎密室里一片漆黑,戚常念转身,缓缓取下头上的斗篷,轻笑一声,◎
密室里一片漆黑,戚常念转身,缓缓取下头上的斗篷,轻笑一声,“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那人站在阴影下,瞧不大出他的模样,但仅靠他的身形就可以辨认这应该是一个身形魁梧的男子。
他低声道:“主子有令,不敢不从。”
戚常念冷笑一声,“你还记得你曾是我戚家的奴仆呢?”
阴影下,那男子猛一抬眸,目光锃亮,透着狠厉的杀气,显得格外摄人。偏戚常念不怕他,眉眼清淡,直直地看着他。
男子收回视线,从阴影中走出来,可不就是那如今意气风发统领十六卫军主力的征北中郎将贺奇,他一身夜行衣,眉目冷峻,面容刚毅,下颌线像是刀削一般冷硬,挺直的脊背自带让人惧怕的煞气。
戚常念扯了扯嘴角,不客气地坐下了,根本不看他,冷道:“昔年我放你去军营,是因为看重你的才能,觉得浪费了可惜。你也确实争气,从奴仆到如今京中风光无限的征北中郎将,真是好生威风。”
贺奇垂眸:“主子恩情没齿难忘。”
戚常念自嘲地笑了一声,“没齿难忘。”她微微敛眸,细长的眼睫毛在密室里微弱的烛光下打出一片阴影,她摸了摸自己手上的镯子,挑明道,“咱们之间也不必说这些客套话了。你是个从尸骨堆里爬出来的人,好不容易才有了今天,不是个会为了所谓的恩情就付出一切的人。你来,不过是有利可图罢了。”
贺奇也垂了垂眸,并未出言反驳。
戚常念摩挲着手腕上的镯子,这是纪昀深心血来潮送她的药镯,她之前一直嫌麻烦不爱戴,这回见贺奇倒是拿出来戴上了。
她盯着这镯子,眼神空洞,声音突然落了几分,问:“我就想知道当年我戚家满门抄斩,我父母头颅被挂城墙之上到底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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