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暄和:“……”
白霜笑出声:“估计是去打断你的腿的。上次我已经给你提过醒了,你顶着白日暄和的名头写青春校园狗血小说,师父特别生气。”
赵暄和:“……”
白霜可能是乌鸦嘴,挂了电话不久一串陌生的号码就打了进来。赵暄和不明情况,犹豫片刻后还是接通了电话,出声试探:“喂?”
电话那头安静极了,仔细分辨似乎有微弱的呼吸声,许久——
“喂——”熟悉的男声灌入耳膜。
赵暄和吓得一把将电话挂断了。
沈之路打了半天电话一直提示占线,好不容易接通,才说完一个字就是一串忙音,等再打过去已经打不通了。
他被拉黑了。
沈之路面无表情地放下手机。对面的朋友憋着笑,要不是给沈之路这个面子,他可能会直接笑趴下来。
“暄和不接?”
沈之路抿紧唇,俊朗的面上闪过不悦,接着,他不紧不慢地从裤兜里摸出一把东西来撒在桌上。
是一打手机卡。
沈之路慢悠悠地拆着手机外壳,重新换上一个号。可这次,都没有给接通的机会,才“嘟”了几声,他就被再次拉黑。
沈之路耐心极好,甚至眉头都没跳动一下,坐在位置上一遍一遍地重复这个无聊且幼稚的骚扰行为。
对面的人看不下去了,提醒:“我记得暄和好像挺不喜欢被别人逼迫的。”
“逼迫什么?”沈之路终于说话,语气淡淡,“小徒弟不听话放出去体验体验生活,现在玩得久了被迷了眼,作为她的师父,你觉得我能放任不管?”
“我觉得吧,你其实……”
男人想说你不要管得太多,但最终住了嘴。
在沈之路换完第十三个号后,赵暄和终于被他玩疯,没等他再拨过来,赵暄和的电话就来了。
“沈之路,你有病吧?”
沈之路眯了眯眼,视线落在咖啡厅外,语气淡定自若:“跟你师父讲话就是这么讲的?”
“我早就离开你那个破工作室了!”赵暄和深吸一口气再吐出来,堪堪维持住平静,“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也请你以后别再给我打电话。”
“傻丫头,你离开工作室,我答应过吗?”沈之路游刃有余地笑,“只要我一天不承认,你就还是我沈之路的徒弟。”
赵暄和气笑了:“我没见过这种强买强卖的。”
“现在见过了。”
沈之路起身结账:“明天生日,出来,我带你吃饭。”
赵暄和完全不知道这人是如何做到将自己不想听的话选择性忽略、从头到尾自说自话的。
“我没空。”
“你有空。你出来,我答应放你离开工作室。”沈之路说。
赵暄和快脱口骂人的话瞬间因为这番承诺卡在嗓子眼,她皱着眉,十分怀疑:“说真的?”
“师父什么时候骗过你。”沈之路笑了下。
这一笑,让他对面的男人瞬间联想到四个字,衣冠禽兽。
沈之路今年不过三十出头,单身贵族,有相貌有家底,相识的女玩伴不少,也不寂寞,但终身大事迟迟定不下来。
陆止延当了沈之路这么多年的朋友,觉得他不结婚的原因无外乎两个,一是没遇上喜欢的,二是没玩够。
陆止延坐进车里,很快沈之路也坐进来,劈头盖脸就问:“前段时间让你订的白栀是不是到了?”
“白栀?”陆止延哼哼,“您沈大爷吩咐的事,我能不办到吗?”
“正好赶得上。”沈之路发动车子,“谢谢了。”
“不过你要白栀干吗,泡妹子?那也得鲜红的玫瑰才行啊,你这样可不专业。”
沈之路不置可否。
广慈医院。
下班后,周涵喊沈长风去喝酒,上次对方帮他代班的事,他还没正经道谢过,结果换好衣服收拾公文包的男人却开口拒绝了——
“改天吧,有事。”
周涵以为是沈长风的推托之词,连忙劝道:“有啥事啊,走走走,还是跟我喝酒去!”
“真有事。”沈长风直起身,歉意一笑,“下次我请你。”
周涵“哦”了声,再没有强人所难,跟沈长风敲定下次的饭局后才肯放人离开。
日落时分,整座城市淹没在天边夕阳余晖下,像一张剥开的绚丽糖纸,折射出五彩的霞光。
医院已经灯火通明,路边也渐次亮起路灯。
沈长风先去了一趟对面街的花店。
店主小伙儿赶紧上来热情招呼:“买花吗?送女朋友送普通朋友,还是送长辈?什么花我们店都有!”
沈长风扫了一圈,问:“栀子花有吗?白色。”
“啥?”店主以为自己听错了,“栀子花?”
“是,白栀。”
“逗我吧。”店主重新退回柜台旁的躺椅躺下,摇着扇子没好气道,“你去四处问问,哪家花店有卖这东西的,景区花园一抓一把,谁还放花店给摆着?实在想要,喏,出去右转,那小区里大片大片开着,随便摘。”
沈长风一时说不出话。
“送人栀子花说出去要笑死人,这么没诚意白瞎了一副体面模样,走走走,我还要做生意!”
沈长风就这么被扫地出门。
站在花店门口,他第一次生出点尴尬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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