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王看着唯唯诺诺,但在这个好八弟身上跌过跟头的翎王可不相信他这扮猪吃老虎的作态。
“八弟大概是太入戏了,不知道有什么坏心眼呢?”翎王嘲讽道。
到这种地步,谁不知道谁,从豫王纳了陈家女做侧妃,就该知道这位弟弟也不是盏省油的灯。
豫王的神色僵硬住一下,瞬间又戴上谦卑的面具。
小不忍则乱大谋,豫王宽大袖下的拳头紧了紧。
“陈家有消息,父皇有意为皇子分封封地。”豫王沉声道。
封地落实,接下来就是离都,彻底丧失皇位的竞争之力,在穷乡僻壤窝窝囊囊的过一辈子。
大成藩王无封地治权、军权,在封地也不过是一个吉祥物。
这个消息着实不好,在场的几人也没了互相挖苦的心思,匆匆离开齐王府。
他们纵使被逼着暂时站到了一起,仍是面和心不和,又或者说面和都很难做到。
临近年关,朝政也是到了最忙碌的时候,不过今年圣上有了一个好帮手。
被抓壮丁的叶敛处理起这些堆积成山的折子倒是丝毫不虚。
圣上这也算自作自受,大成丞相如尚书令等几人,是能辅助处理朝政的,不过圣上信不过,大多数时候都亲自批阅。
但轮到叶敛,圣上还是放心自己儿子的。
于是,这些工作大部分就成了叶敛的活,圣上负责检查,写个“准”。
无奈加班的叶敛表示,“疑人不用,用人不疑,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将闲在家中的尚书令李如徽拽了出来。
李如徽刚开始或许还感动于圣上和睿王的信任,但很快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被未来女婿坑了。
这些时日各地呈上来的折子,都格外长,毕竟要总结去年一年的工作经验,还要问候一下圣上,表示祝愿,为显诚意,每一份都堪称加长版小论文。
圣上对逼李家上“贼船”没有丝毫愧疚,一边饮茶,一边颇有闲情雅致地问道,“爱卿家中可有子弟通过郡试?”
李家作为主动捐出藏书楼的世家和未来睿王妃的娘家,自然是第一时间响应,将族学中的适龄学子都拉去了郡试。
除去两三个发挥失常的,李家有十余位子弟都通过了郡试,族学能耐还是有的。
圣上满意的点点头,不得不说,将李家拉到自己这一方着实是省事。
李家是敌人,自然是难缠,但若是队友,那绝对的不会扯后腿。
圣上高兴,表现也很明显,从赏赐就能看出。
赐婚后,圣上待李家的态度着实热络不少。
这放在盛都世家的眼里,心思各异。
明明都是天家子嗣,皇室贵胄,让齐王等人放弃这近在咫尺的皇位,庸庸碌碌地过一生,而自己的弟弟则顺理成章继承皇位,他们不可能接受。
年关将近,时间越发紧迫,各方势力都蠢蠢欲动,各怀鬼胎。
叶敛崛起至今不过数月,手里的情报网却是初见雏形。
“齐王暗令承平候府率五千精兵里应外合,这是要逼宫?”
叶敛从这郡试中招徕了几个可用之人充作幕僚,说话的这个正是其中之一。
不止如此,其他几个皇子也没闲着,大概都是抱着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心思。
这其中自是少不了世家的参与。
志得意满如豫王,和陈家的关系就非同寻常,从豫王后院就能窥探一二。
豫王妃身体不适,豫王近来十日有八日是歇在陈侧妃院中,俨然成了豫王府的真正女主人。
“王爷可是要告知圣上?”一位相貌平平的徐姓幕僚问道。
叶敛没有丝毫挣扎,先不管所谓父子亲情,叶敛也不认为圣上对齐王等人的动作一无所知。
他的这位父皇可是个老谋深算的。
几位幕僚能被叶敛看中,自是有独到之处,将叶敛的话改的委婉了些。
毕竟被自己儿子逼宫,叶敛也不能表示的太生硬,坏了和圣上的情分就得不偿失了。
圣上看了睿王呈上来的证据,震怒之余还有一丝尘埃落定的感觉。
“你留在宫中吧。”圣上摆摆手,让刘保带睿王下去。
次日,叶敛听说了圣上病重的消息。
圣上口谕,睿王代为监国。
只是监国是假,引蛇出洞怕才是真。
叶敛知道有人快等不住了。
齐王等人和世家就无人发现不对劲吗,绝对不是,但他们已经等不了了。
深夜,皇宫中冲天的火把映亮夜空。
圣上的脸色未变,对这场早有结局的逼宫冷眼旁观。
豫王险象环生抢先赶到紫宸殿,推开殿门却见龙椅上毫无病色的父皇。
他的心一下子坠到谷底。
还不等他硬着头皮请安行礼,只见圣上挥挥手,从内殿走出的龙虎卫立刻将豫王押住。
这是一场单方面的碾压。
齐王首举叛旗,翎王、翼王想要趁乱生事,豫王则是打着救驾的主意。
抑或是说抱着齐王、翎王、翼王与睿王两败俱伤的打算,想要趁机捡漏。
圣上收到军报时,眉头狠狠皱起来,他这些儿子是真的天真,私下培植的势力其实是世家的棋子,就这还想逼宫。
除去李家,其他盛都的世家都拐弯抹角的为几位皇子提供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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