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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官那位故旧,可是在云山山脚下下的无字碑?”
    “正是。”沈砚道:“小李。”
    李凌州:“???”
    他认了,谁让是自己自愿来找沈砚,他从怀中掏出银子,恭恭敬敬地献给主人。
    “买两棵,送到……”沈砚报了方才小哑巴的地址。
    主人家客气道:“您放心,我一定给您送到。您说的那位朋友,叫我们每年栽种树木在墓碑附近。他只留姓。”
    “他姓沈。”
    李凌州心头一跳,姓沈?是沈砚熟人假托沈砚之姓?或者就是曾经的沈砚所留,她曾遭逢巨变忘记了?
    沈砚默然半响,起身道:“多谢东家,告辞。”
    去过春县后,一行人直奔京城而去,过了松亭关,在喜峰口,因文书和军事交接一事,沈砚又停留了一段阵子。
    等走过喜峰口,暮色将至,一行人在驿站下马,驿丞闻声来解马,李凌州正往里走时,忽然觉得驿丞不太对劲儿。
    他不管干什么,那道眼神总是若有若无地扫向沈砚。沈砚正背对着驿丞,与陈墨说话,驿丞做完了事,便束手立在旁边,更是一转不转地盯着沈砚。
    李凌州将驿丞上下扫一遍,见此人脚步虚浮,身材佝偻,就算想行刺,怕也够呛。难道茶中下毒?
    他心思已经反复几遍,眼见沈砚周围的人越来越少,他准备提醒时,忽然驿丞急急地朝沈砚迈步,李凌州手放在案上,差一点就把碗朝驿丞丢去。但见驿丞突然五体投地,向沈砚跪伏下去。
    “小女幸为指挥使大人所救,此等大恩大德,卑职感激涕零,没齿难忘!”
    沈砚虚虚扶起他:“无需谢我,好好做你的驿丞,让女儿安心长大。”
    驿丞垂泪涕泣,“小女自幼多灾,寻遍名医不得,心如死灰,未想柳暗花明。我与夫人、小女都感激涕零,听说指挥使班师回朝,均想当面道谢。”
    沈砚本想拒绝,心中一动,改变主意答应,驿丞欢喜地下去请人。
    沈砚一掀眼皮,狐疑地看着举着碗的李凌州。
    李凌州神色如常地放下胳膊,把碗放到面前仔细端详,仿佛那是什么古董。
    未几,一名妇人抱着一名五六岁的孩童进来,小姑娘气色不太好,一双大眼睛却水灵灵、亮晶晶,见到沈砚和许多武人也不怕,只低头半行礼,沙哑着嗓子道:“谢谢沈大人,谢谢你。我爹说是你帮了他,我才能好。我的病,其他人都治不了,我娘说只有仙人能治好,你好厉害,能请到仙女姐姐过来。”
    沈砚失笑:“是仙女姐姐厉害。”
    她捏了捏小姑娘的手,温声道:“你的生命很宝贵,现在你的世界仅有爱你的父母。等你长大面对更大的世界,可能会发现以前从未遇到的痛苦,那时,也请你不要难过太久,不要绝望。回头看看,你拥有父母许多的爱,和仙女姐姐的祝福。”
    小姑娘慎重地点头:“宝芸记住了!”
    “我刚才说了什么?”沈砚逗她。
    小姑娘唰地脸红了,在满座的笑声中,和沈砚一句“说出来,我把这个送你。”她憋出一句:“父母爱我,神仙姐姐爱我。”
    “不错,理解到位。”沈砚将手中的珠子放到宝芸手中。
    大家笑得前俯后仰。一片笑声中,李凌州心头深深地叹了口气。
    当天晚上,沈砚在驿站中挑灯写信时,忽然贺兰来报告:“李将军不见了。”
    沈砚心头一跳,现在刚过喜峰口,离京城不远,能有什么势力插手?何况自己未曾听到声响,以李凌州的武力,谁能在他没反应过来制住他?怕是自己也不敢夸下海口。
    沈砚霍然起身,走到李凌州房中。
    房中一片整洁,枕被桌椅都是来时的样子,除了桌上有一个拆了的包裹外,无一点人住的迹象。
    陈墨摸了摸下巴:“这怎么像是……畏罪潜逃啊?”
    贺兰请示:“大人,需要派兵追捕吗?”
    沈砚伸手制止,“先别闹大,我去看看。”
    要逃也不会过喜峰口逃,不是,他有什么必要逃?
    可归京城在即,朝中势力暗潮汹涌,保不齐有些看不惯李凌州一脉的势力做手脚,若是李凌州有事,自己一定会被牵连。
    沈砚走到驿站马厩,解开马绳,翻身上马,有奔腾的马蹄声接近,李凌州一脸错愕地看着他们:“指挥使,两位千户,你们做什么?”
    沈砚上下一扫他,李凌州除了手里拎着一个酒壶,别无其他之物。
    半夜三更不睡觉,是酒瘾犯了自己跑去喝酒?
    沈砚阴□□:“李将军不会不知道,归京途中私自外出,乃是大忌。”
    李凌州垂下头,“抱歉,是我之前误会了你,赔罪用的。”
    他一扬手,那壶酒飞向沈砚,沈砚骤然伸手捉住酒,满是莫名其妙。
    她将酒放到面前,上面并无文字,只用寥寥几笔勾勒出一个人,醉倒在花丛中。
    她拔开酒塞,浓郁清香的酒味飘出,沈砚神色古怪地看向李凌州,这酒赫然是中原名酒,千日醉。
    她信口在墓前说一句,李凌州半夜不睡觉去买来赔罪?
    “……做的很好,下次别再做了。”
    她一翻身,跳下马去,准备回去睡觉。李凌州跟在她后面,“我以为一来一回半个时辰,不会惊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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