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转眼到了初夏,炙热的太阳烘烤着大地,李凌州气喘吁吁汗流浃背地跑来跑去看情况,回头一看,监军和世子两人被亲随撑着伞,闲适地坐在一旁,沈砚的手中,还拿着一杯冰镇的酸梅汤,悠然地饮了一口。
李凌州心想人比人要气死人,赶快转过头去,不自找罪受。
只是……他心中又闪过一丝疑惑,这冀王世子找沈砚的频率也太多了,之前沈砚对自己讲他喜欢男的,到底是真是假?
一时间,李凌州又不由自主地看了眼世子,见世子唇红齿白,眉眼弯弯,一腿翘起,蓝色衣裳下摆一晃一晃,正与沈砚讲着笑话,赫然是个标志漂亮的少年郎。
李凌州不禁腹诽,指挥使要是真的和世子有什么私情,世子这一看就是细皮嫩肉高门贵子,能撑得住吗?
朱霄道:“李小将军好像一直在看你?”
沈砚又饮了口酸梅汤:“错,他在看你。他一定在想,我们两人有什么私情。”
朱霄品了品,那个眼神好像确实是,朱霄笑道:“我的纨绔名声,竟已传这么远?”
沈砚将酸梅汤一饮而尽,道:“这味道还可以。世子,你的纨绔名声,冀州全境都知道。他听说过,有什么奇怪。”
朱霄又叫人给指挥使端了杯冰镇酸梅汤,沈砚晃了晃碗,碎冰撞在一起,她听到朱霄淡淡道:“我至今未娶妻,只是因为这天下间的女子,尚无我看得上眼者。”
沈砚心底嗤笑一声,心道,那是当然,凡是你看得上眼的女子,或多或少都有自己的傲气,挨得近了少不得要触犯到你的利益,介时必死无疑。
她把茶碗抬起来,拖长了声音道:“李小将军,休息下喝杯水?”
李凌州正思绪纷飞,听到心底八卦对象开口,顿时吓了一跳,好像做坏事被抓现场,他讪讪道:“多谢指挥使,不用了。”
沈砚端着碗站起身,走到李凌州面前,伸出左手,修长的手指理了理李凌州的衣襟,柔声道:“李小将军,公事再操劳,也需休息。”
李凌州看着沈砚这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如坠冰窟。
阎罗一笑,能有什么好事吗?
等等……沈砚不会是看上自己了吧?
这,绝无可能!李凌州心道,不过沈砚要是看上了自己……一些不受控制的想法自他脑中纷纷冒出,李凌州当即满脸通红,逃也似得走掉了。
朱霄笑得前俯后仰,“你猜的真准。”
沈砚微微一笑,将梅子汤喝掉,眼中看向北方,鞑靼经此一役,需要休养生息,而于儿泊的威信也不如以往,一时半会儿不会发动攻击。这个时候,圣上新的指令应该要发下来。
翌日,关内关外都收到了一道旨意。
天子命公主前来督战。
沈砚未亲自面对朝廷上的风波,她能想象出来,天子这次是如何力排众议,才能将公主送到关外。现在关外风平浪静,朝堂有心人只消一想,就知圣上此举是想要公主殿下趁着沈砚打下的觉华大捷,来接收政治资源。
无论如何,朱桦还是争取到了。
公主到来时,带着一支刚刚组建好的五百神机营精锐。沈砚亲自到誉山关与公主汇合。
誉山关关门大开,总兵副总兵参将等人都前来迎接,落日金光溶溶,朱桦一身玄衣铁甲,看向沈砚,神色平静中带着笑意。
沈砚行礼,道:“殿下,请。”
朱桦驾着马,与沈砚并肩,踏进了誉山关中。
她的马术,是沈砚亲自教导,只是教授她的时候,沈砚没想到有朝一日,这位娇滴滴的小姑娘会与自己并肩作战,同进同退。
要是早知道……沈砚心头笑起来,就应该对她更严厉些,教的更难些。
得了她几分本领,对一般的王侯来说,很是够用。可公主不同,想从公主走上此路,比其他皇子何止难上千倍万倍。沈砚现在已是用一副苛刻眼神看待朱桦。
纵然以沈砚的苛刻,朱桦也做得很好,她进了关门,跳下马来,翻身时动作干脆利落,腰背挺直,她笑起来:“沈大人,再禀告下觉华大捷?”
沈砚也笑起来,“不如殿下先讲讲微臣离开后,神机营的组建?”
誉山关中,钱瞬望着这一对儿舅甥闲话,脸色逐渐沉下去。
觉华大捷前,沈砚的救援书信是派到誉山关,但他并没有出关救援。
一来誉山关中骑兵不多,他确实怕关内空虚,会被鞑靼趁乱攻击,或在路上被灭。二来他心头也是有着一个不敢为外人道的想法,沈砚死在觉华,岂不是更好?他与沈砚,本就有座师之仇,沈砚到时,又与他顿生不快。
但沈砚凭着锦州李凌州的援兵,合二为一,风风光光地打下了一场胜战,也狠狠地给了钱瞬一个巴掌,自己遭到了天子的贬谪。
左右将领有些可惜,看向他的眼神也不由带了些埋怨。他们的心思,钱瞬明白,他们肯定在想,当初要是誉山关出兵,自己等人就能封赏升职了。而他,毕竟不是这方将领的嫡系长官。威信不够,又无功绩,现在又与沈砚结仇。他想着退路,把目光投向公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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