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放寒假开始出发,大约七八天就能结束,回海城。
梁可樱踟蹰许久,想到和春风杂志社那件事还没有彻底解决,不知道到底要不要赔违约金,加上自己手头也没什么钱,还是决定放弃这次写生实践活动。
毕竟目的地离得近。
之后抽空自己去也可以。
寒假正式开始。
梁可樱作别了室友,和去年一样,在寝室里独自画了几天画,再回到家。
周宁还在上班。
家里没有人。
她简单收拾了一下房间,把行李箱放好,再久违地拿出了铅笔和速写本,琢磨着要画点什么找找手感。
正此时,手机响起来。
梁可樱拿起手机。
表情变得有些诧异。
居然又是梁介鑫。
陡然间,她想起来,去年好像也是这个时候,梁介鑫逼她参加了一场“鸿门宴”,去和唐司淮和唐司淮父亲一起吃饭。
正是那个时候,自己引起了唐司淮的注意。
那时候别别扭扭,不知所措。谁曾想,两人会走到今天这步。
一切皆是缘分。
思及此,梁可樱好了几分,深吸一口气。见那电话相当固执,持续不断地不肯停下,到底还是接了起来。
“……喂。”
梁介鑫一年没和大女儿通话,乍然听到她声音,还有些猝不及防。
半晌,男人讪讪开口:“星星,最近好吗?”
梁可樱:“?”
这么突然的开场白,实在叫人有些紧张起来。
梁介鑫:“对不起啊,爸爸最近太忙了,忘了你的生日。我们的乖星星20岁了,有想要什么礼物吗?”
梁可樱表情蓦地变了变。
彻底没了轻松之意。
她低低开口:“有什么事,你直接说就好。”
最好不要做这些无谓的寒暄。
这样,只会让她觉得痛苦。
梁介鑫:“没有没有,爸爸真的是……刚刚想起来……”
“没事挂了。”
“等一下!”
闻言,梁介鑫立刻扬声,打断她挂电话动作。
梁可樱一顿,又将手机拿起来,放到耳边。
梁介鑫:“我听说,你最近在和唐总的儿子谈恋爱,对吗?”
“……”
梁可樱整个人变得有些僵硬。
表情也是万分悚然。
发生什么了?
梁介鑫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电话那端,梁介鑫轻咳一声,“……那个,唐总昨天问我了。星星,不是爸爸说你,你谈恋爱怎么都不跟大人说一声呢?虽然是大学生了,但是你毕竟是小姑娘,再怎么样,总得知会一声吧。又是跟唐司淮……”
梁可樱尚未来得及开口,下一秒,电话就换了个人来听。
“星星啊,好久不见了,还记得我吗?我是滕雪阿姨。”
滕雪声音陌生又熟悉。
语气里带着一丝惶恐般的讨好。
梁可樱:“……”
她条件反射地站起身,一只手握住手机,另一只手手指紧紧攥住拳。
仿佛一个不太英勇的武斗士。
眨眼间,已然被迫做好迎战准备。
滕雪无知无觉,还在那头继续道:“你这孩子,怎么不早说呀,明明知道你爸爸和唐司淮家里有合作。哎呀,你和司淮要是一对的话,后面咱们家和他们家也能沟通得顺利一点了啦……你都不知道,最近两个月,唐司淮爸爸对你爸爸态度又冷下来,你能不能让唐司淮去问问,到底是为什么呀……”
她絮絮叨叨,好似魔音穿耳。
梁可樱垂着眼,冷声答道:“不好意思,我家是我家,你家是你家,我和你怎么能算是‘我们’?”
“……”
滕雪明显愣住了。
梁可樱吸了一口气,一字一顿地说:“滕阿姨,你是梁介鑫的小三,知三当三,插足了我妈妈的婚姻,你的女儿是非婚生子,你和梁介鑫一起筹谋骗走了属于我妈妈的钱,害得我妈妈生病,害得我家庭破裂。你怎么好意思和我说什么‘我们家’呀?”
这番话,语速不紧不慢,听起来很是犀利。
说完,梁可樱甚至不合时宜地在心里笑了一下。
她这完全属于照猫画虎。
学唐司淮的语气,硬生生学了个七八分。
果然,杀伤力极强。
滕雪声音尖利,像是要穿透耳膜:“侬这个小姑娘!你在说什么啊!我和你爸爸都是你的长辈!你怎么敢这么跟我说话?当年,要不是我答应,你爸爸怎么会给你钱,你哪来的钱去学画画、参加艺考,你怎么进得了嘉南,认识唐司淮?哼!不知好歹!……”
梁可樱当机立断、直接挂断电话。
短短几句话功夫,她十足生气,雪白肤色底下,脸色不自觉发红。
又做了几次深呼吸。
梁可樱放下手机。
回过头。
她一惊,瞪大眼睛,嘴唇动了动,“……妈?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周宁放下菜,将外套脱掉挂起来,淡声作答:“刚刚。”
“啊……”
“是滕雪那个女表子?”
“……”
梁可樱点了头。
周宁:“她打电话给你做什么?问你要回之前的学费?凭什么?她算个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