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清浑身滚烫,脸也是通红通红的,衣服烧坏了,露出大片的后背肌肤。虽然被衣物染黑,但林安还是看清了那里有一大片血渍和一个很深的伤口。
他几乎发狂,扯掉了夏清清口中的毛巾,解开了她的绳子,不停地叫她的名字,又不断地掐她的人中,夏清清终于睁开了眼,却在看清林安之后,又再度惊怖欲绝。
那么瘦弱的她,失血发昏的她,浑身滚烫的她,力气居然那么大,忍着剧痛,拼着最后的一点儿力气,将林安“霍”地一下推到一边,然后,她听见了刀刺进肉里的声音,那么清晰,那么痛。
最后的意识消失前,伴着林安焦急万分的呼唤,她眼前渐渐模糊,看不清任何东西,她喃喃着:“你没事,你没事就好,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
☆、清醒
好像过了有一个世纪那么久,梦里全是白茫茫的荒原,无边无际。夏清清一个人在雪里跋涉前行,及膝的积雪,重复的动作,长久的走路让她筋疲力尽。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走,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能去哪里呢,到处都是雪,哪里都没有路,她站在雪地里,茫然四顾。
真累呀,要是离开停下来歇一歇就好了。那就停下来,别走了,心里有个声音在说。
但为什么,为什么这个决定回让自己这么难过,好像放弃了什么重要的东西。耳边有模糊的声音传来,她努力去听,却怎么也听不清。她想睁开眼睛,但是眼皮实在太沉重。
有液体滴落在夏清清的脸上,顺着她的脸颊流到了嘴边。烫,真烫,咸,真咸,到底是什么,下雨了吗?
她的意识渐渐苏醒,终于听清了,她熟悉的,从来没有忘记过的声音。
他在唤:“清清,清清,我是林安,快醒来。你再不醒,我就把我们一起酿的葡萄酒泉喝掉,一滴不剩。你再不醒,我就把戒指收回,不给你了。”
夏清清急了,这个坏蛋,他怎么可以这么做。那可是她用了最好的葡萄,费了好多心思,做了好几次才完成的葡萄酒,说好的过年一起喝的。还有,已经送出的戒指,为什么还要收回,这是可以随随便便送出拿走的吗?坏蛋,这个大坏蛋。
夏清清在心里痛骂林安,她的手指动了动,又听见林安说话了。只不过,这一次,他不是威胁,不是警告,而是哀求,那样的卑微与伤心,那样的小心翼翼,这是夏清清从来没有从林安那里听到过的语气。
“清清,你看醒来吧,别睡了,好吗?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醒来。你答应过我的,答应要陪着我的,不要食言好吗?我们还要一起慢慢变老,还要一起去很多的地方,吃各种各样的美食,然后变成两个小老头,小老太,你都忘了吗?清清,清清,求求你,醒过来,醒过来……”
夏清清的心疼得蜷缩成一团,她慢慢睁开了眼睛,眼前的事物由模糊到清晰,她自己的右手被人握住,她看到了低着头的林安。
“林安……”她嘶哑地叫道,声如破锣。
林安浑身一震,猛地抬起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看到的。
“清清,你醒了,你真的醒了?”
夏清清右手抬了一抬,林安立刻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夏清清看着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眼窝深陷,头发乱糟糟,一圈胡子,颧骨突出的林安,难过地说:“你好憔悴。”
林安抓住她的手,冲门外激动地喊:“医生,医生,她醒了,她醒了。”
门外响起踢踢踏踏的声音,接着浩浩荡荡走进来一大群医护人员。医生给她做了检查,便如释重负地对林安说:“没事,危险期已经度过了,安全了。”说完,一行人又走出了病房。
夏清清浑身难受,刚想动一下,胸口便立刻撕裂般的疼痛。
“你别动,”林安按住她,“要好好养着,不能动,你胸口做了手术,刀子□□去了,医生说只差一点,只差一点就……我就再也见不到你了。”林安现在说起来还是心有余悸,看着又活过来来的夏清清,他也如获新生。没人知道,没人知道,当夏清清挡在他面前,那把刀□□她的胸膛时,他是什么样的感受。
好像风云变色,白昼如黑夜,整个世界都毁灭了,他抱着呼吸微弱的夏清清,只觉得自己被万箭穿心,随她而去。
“我……睡了多久?”夏清清费力地说道,她现在说话伤口都疼,后背也是钻心的痛。
“三天。”林安红着眼睛说道。
“你吓坏了吧?”夏清清摸着他瘦削的脸,仅仅三天,他怎么瘦得这么厉害。
“是,”林安答道,“所以你以后不能再这么折磨我。”
夏清清笑了,“我听到你说的话了,你说要收回我的戒指。”
林安摇头,看了看夏清清的左手,那里正戴着之前的戒指,“不会,我永远也不会收回,你是逃不掉的。”
夏清清抬起左手,有点惊讶,“在这里?我记得那个人抢走了。”
“已经抓住了。”林安回答她。
原来这个人根本没跑出多远就被等候已久的警察抓住了。他也真奇怪,被当场抓住还在说自己是无辜的,是林安欠他的,死死抓住钱箱不松手,说这是他应得的救命钱。
后来警察调查得知,这个人曾经是兴宇厂的工作人员,所以对这里的环境十分熟悉,因此特意挑了个人少的时候去盗取物品,二他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他的弟弟在林安收购的品牌工厂里工作,前段时间,工作失误,撞伤了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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