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是这样的。”盛景延将他拥进怀里,半跪着伸手拍他的背,缓慢地释放信息素进行安抚。
他标记过骆念,Alpha的信息素对他来说是最好的镇静剂。
“你不是一个人,我一直都是你的家人。”盛景延握住骆念的手给他力量,仿佛看见了那个跪在外公外婆尸体前一个劲道歉的孩童。
他当时的无助只会比现在更强烈,面对死亡与亲人的抛弃他顾不上伤心只知道道歉,仿佛这样他们就能回来,就不会丢下他。
盛景延忍不住想,这个世界如果有时光机能让他回到过去,一定用最珍贵的东西兑换他有一个幸福点儿的童年。
盛景延一只手握着骆念,另一只手捧着他的脸让他看自己,“听我说好吗?”
骆念看着蹲在自己身前的盛景延,轻轻点了点头。
盛景延松了口气,慢慢道:“看见太阳,预言太阳将升,人的生命是一段旅程总有尽头,不止是你姑姑就连你和我也有那一天,这是所有人都没有办法避免的。”
骆念低头不语,仿佛在跟着他的话思考。
盛景延又说:“死亡是一扇门,它并不意味着生命的结束,而是穿过它,进入另一个阶段,迎接另一个全新的开始。”
骆念终于有了触动,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
盛景延收回手,用双手握着他的手说:“你姑姑不是不在了,而是先走完了一段旅程,你也希望她能带着你的祝福前往下一个人生起点,是么?”
骆念点点头。
“人的意念与生命并不一样随着身体的消逝而结束,来过这个世界,有幸留下痕迹被一些人铭记,即便很多年以后我们都不在了,但有人会看到我们的电影,接收到我们给予的快乐那就是永生不灭的,这也是我拍电影的意义。”
“花瓣和树叶落在泥土里成为养分,以另一种方式重新绽放,你因为姑姑而学医,以后也会成为她滋养的花朵,只要你还记得她,想念她,她就一直在你身边。”
盛景延拉起骆念带着他到了病床边,侧过身看他:“你姑姑这一次的旅程很坎坷,现在要启程去下一段,你有没有什么话想交代她?”
骆念看着静静躺在床上的女人,常年病痛将她折磨的像个风干了的橘子,死亡对她来说也许真的是好事。
希望她下辈子能够有一个幸运的人生,不要遭遇那么多的困苦和病痛。
骆念嗓音沙哑,垂眼看着姑姑的脸说:“一路顺风,下一段旅程要健康快乐。”
周澜让盛朝书放下手上所有工作过来帮忙料理身后事,骆念挨个儿鞠躬致谢,他没有亲朋好友也不想铺张所以一切从简。
于潇和江沁沁执意要来看他,越朗跟周澜一块赶来,商与也过来了一趟,陆赫和院长也一起过来上了香。
除了于潇和江沁沁有工作,院长要出差之外,其他几人都留到了到下葬当天。
骆念将花放在墓碑前,伸手摸了摸墓碑上的照片,“姑姑,我会做个好医生,我会的。”
盛景延走过去拍拍他肩膀,“别太伤心了。”
骆念把白花摘下来放在了墓碑上,下山时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松树被风摇动,像是在对他招手送别。
越朗怕被盛朝书抓回去,临走前再三交代他们不许告诉家里,盛朝书冲他后脑勺拍了一巴掌:“还长不大。”
越朗又剃了板寸,摸着那一层青茬钻上了商与的车:“二奶奶你别让二爷爷乱说啊!我现在处于失联状态!”
骆念很感激商与他们能来,他的朋友不多,除了陆赫之外就只剩这几个人了,每一个他都很珍惜。
陆赫还在内疚,整个葬礼他都没怎么说过话。
骆念安慰他说:“你别多想,病的事情没有谁是有万全把握的,而且院长也治好了我就证明药本身是没有问题的,你先替我跟院长说声谢谢,我有空了再亲自去。”
陆赫低低“嗯”了声。
“那我回片场了。”
剧组因为他和盛景延不在停了三天,聂心诚和其他人要过来吊唁被骆念阻止,纷纷发了消息让他节哀。
周澜担心骆念状态不行,执意要把他们送回片场,“你这样能拍戏吗?要不然再休息几天?我去跟聂心诚说说再给你放两天假。”
骆念冲她笑了笑:“阿姨我不要紧的,已经耽误了三天了,再不回去剧组也吃不消。”
周澜:“我知道,但是你现在这状态我实在不放心,要不然我留下来照顾你!”
“真的不用了。”骆念其实也已经看开了,盛景延说得对,姑姑这辈子没有一天真正开心过,离开对她来说是解脱。
周澜:“别诓我啊。”
盛景延说:“有我看着就行,你去片场别说照顾了,到时候整个组都来找你合影签名烦都烦死。”
周澜斜他一眼:“你老妈受欢迎还给你丢人了?”
“前年陪你逛街你非要遮得严严实实的只露俩眼睛弄得跟做贼似的,被人写成我半夜陪Omega逛街,你还是去盛总面前受欢迎。”
周澜冲他翻了个白眼,骆念听他们互怼忍不住勾了勾嘴角,如果他的爸妈也在的话会不会也这样。
他没有见过爸妈的照片,外公外婆不许他提这两个字眼自然也不会给看照片,他忍不住想,会不会和周澜一样好看,会不会和盛朝书一样内敛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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