豹猫超大声地反驳:“我才没有,你不要往我身上泼脏水,你就是嫉妒我,见不得我高兴!”
雪豹没有翻译他这句话,而是道:“他还可能半夜起来把那只白猫丢出房门。”
这件事是有先例的。
狞猫刚来的那段时间懵懵懂懂的,还没被养出一身的臭脾气,勉强可以称得上一句乖巧。那时候几只猫猫晚上睡觉是围聚在一起的,雪豹半夜醒来,身旁的狞猫不知怎的不在了,豹猫则霸占了狞猫的位置呼呼大睡。
他找了一圈儿才在门口找到狞猫,把猫又叼回去了。
第一天晚上雪豹没怎么在意,连着两天晚上都是这样,他起了疑心,晚上留了个心眼没睡,成功抓获了罪魁祸首。
半夜三更,豹猫不睡觉,咬着狞猫的尾巴把他拖出活动室,丢到了外头。
丢完猫,他拍拍爪子,高高兴兴地回来睡觉。
扭头就看见了一脸无奈的雪豹。
这件往事雪豹记得非常清楚,就是因为这件事,豹猫和狞猫之间的关系才变得差劲起来,从一开始的勉强合得来变成了现在的水火不容。
豹猫拒不承认这是自己,反驳得超大声,深刻形象地诠释了什么叫做理不直气也壮。
“才不是我,你胡说,豹豹就知道胡说!”
最爱胡说八道的人明明是他。
雪豹不跟他废话,把他咬下来,对祁云道:“他就说他知道自己的错误了,所以他不和你睡了。”
祁云心有不舍,揉揉挣扎的豹猫,信了雪豹胡扯的鬼话。
“豹豹把乔乔叼回去吧,麻烦你了。”他有些舍不得,不死心道:“等以后再让乔乔和我一起睡吧。”
豹猫嘴上疯狂喊着“不要”,被雪豹实施了绝对的压制,把人甩到床上,尾巴一甩便关上了房门。
祁云也进了自己的房间。
那只白猫还趴在木托盘里,脊背的起伏微弱,长尾巴收了起来,将自己完全地团了起来。
他小心翼翼地伸手,摸了摸白猫的脑袋,“别害怕呀,你现在没事了。”
话罢,他换下弄脏的衣服,穿着淡蓝色的短袖睡衣爬上床,盖好被子后就伸手准备去关灯。
手刚触碰上智能开关,他的视线余光注意到什么,蓦地一顿。
白猫的身子轻微地哆嗦着,尾巴上的毛毛也炸了,他好像在做梦,但梦到的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否则他不会看起来这么害怕。
其实也不能说是害怕,但小王子自动理解成了他在害怕。
多可怜的小猫咪呀,脖子上没有铭牌,看上去是只流浪猫,还遭受了这样的痛苦,心里一定可害怕了。
他脑子里闪过这个念头,指尖不自觉向前,灵敏的智能触控在一瞬间熄灭,房内陷入一片黑暗。
小王子脑海中全是刚才看到的那只小猫咪。
小猫咪一定害怕极了。
而且,他的伤口好像在痛。
祁云抿了下唇,将台灯又打开了。
他掀开被子坐到床边,伸出一只手,小心地抚慰着猫猫的脊背,轻声哄道:“不痛不痛不痛,猫猫不痛了,伤口不痛了,一觉睡醒就好啦。”
随着他指尖轻缓地抚摸,那只白猫好似真的不痛了,微微哆嗦的身子停了下来。
祁云松了口气,收回手正要上床,然而他才刚收回手,白猫便又开始了轻微的哆嗦,肉垫里的小爪爪伸了出来,无意识地轻轻抓挠着木托盘,身后的尾巴也跟着晃动起来。
没办法,他又把手放回去,慢慢给白猫顺毛:“不痛了,猫猫乖乖睡觉。”
顺了会儿,祁云自觉可以了,试探着把手收回来。
和之前一样的情况再次上演。
小王子有些不知所措,手僵在空中,正当他犹豫不southwind决,不知该不该收回手时,白猫的脑袋扬起来了一些,伸出两只爪爪抱住了他的一根手指。
柔软的粉肉垫包裹住祁云的尾指,他愣了下,纠结过后小心伸手把白猫抱了起来,在怀中轻缓地揉弄着。
白猫果然放松,粉肉垫挂在他的手臂上,尾巴也缠了上来。
他把白猫放在肚子上,想想选择换一个姿势,把猫放在床上,蜷起身子,隔着一个枕头抱住了对方。
这样就不怕压到猫猫了。
祁云心里逐渐升腾起欢喜,忍不住在他的白毛毛上揉了下,感觉自己好像又回到了海底,和小兔子睡在地上的时候。
这一晚他们睡得很安心。
第二天早上,最先醒来的不是祁云,而是白猫。
白猫睁开眼,看见了处在自己面前的一睹柔软的墙。
他愣了下,身体后仰。
“墙”非墙,而是竖起来的枕头,枕头后还有人,那人很熟悉,正是昨天救下他、给他擦拭身上毛毛的人。
小王子现下睡得很安稳,一只手还虚虚搭在了他的尾巴上,时不时嘟囔一声“猫猫乖”。
白猫站起来。
他身上外在的伤口被处理得很好,内在的精神力受损却是无法医治的。
是的,他在遇见祁云之前经历了一次精神狂暴。
他静静地趴着,记忆中蓦地一段混乱至极的场景,那是他精神狂暴时的场面。
血腥、疯狂、布满整个外太空的尸体以及战火……
好不容易压制住的精神力隐隐又开始不受控,白猫将这段记忆暂时封存在了脑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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