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喝醉了,小鱼,我们回房间休息好不好?”
塞壬当然不依,他努力捶了哈尔德两拳,想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尝试了几次,都没能重新获得自由,于是塞壬开始生气了。
“哈尔德,你这个臭狗!赶快放开我!你真的臭死了,一身酒味!”
天地良心,哈尔德才刚刚回来,可是滴酒未沾。而且他还记得塞壬说不喜欢酒味,应酬时有人给他敬酒,也全都被他推拒了。
哈尔德一脸无辜:“小鱼,我哪敢喝酒啊,酒味可都是你自己身上的。”
塞壬闻言闻了一下自己的袖口,差点吐了。他又开始推哈尔德:“你快放开我!我受不了了!我要洗澡!”
“那我放开你,你不要乱跑,乖乖跟我回去洗澡,好不好?”
“好~”
塞壬回答得倒是一脸乖巧,可哈尔德一松手,人就快跑没影了。
虽然哈尔德已经料到了,却还是觉得好笑,他几步追上塞壬,牵着他长长的袖角道:“宝贝儿,你这是打算去哪儿啊?”
塞壬跌跌撞撞地指了一个方向:“去那儿!”
哈尔德看了一眼收回视线:“宝贝儿,那是个喷泉。”
塞壬开始耍赖:“我不管!我就要洗澡!就要玩水!我不管!你再妨碍我就分手!”
“玩水倒是可以,但是分手这个词,能不能不要再提了?我听了害怕。”
塞壬似乎也意识到自己错了,他勾着手指嗫嚅道:“我错啦,以后都不提了,哈尔德不要害怕。”
“嗯,好乖。”
哈尔德摸摸塞壬的头,见他想爬进喷泉,却几次都脚滑爬不上去,于是抱着把人送了上去。看塞壬一个人在喷泉里撒欢,哈尔德也不顾周边到底干净不干净了,直接坐在喷泉边沿,仔细盯着塞壬,以防他不小心呛到水。
塞壬不满意只有哈尔德一个人还干爽着,他捧了一大捧水,直接浇到哈尔德头上,看对方金发都粘到脸上的模样,捧着肚子哈哈大笑。
哈尔德面无表情,就在塞壬担心自己是不是惹他生气了的时候,被哈尔德一捧水砸到了脸上。
塞壬懵了一瞬,但哪怕是醉了他也不忘骂哈尔德:“好啊你,接招吧哈狗!”
国王和议长的泼水大战瞬间打响,不过哈尔德是有意让着塞壬的,毕竟他也不可能对自己的小鱼动真格。
于是最后,打在国王身上的水花没有几个,议长反倒是浑身湿透了。塞壬忍不住开始嘲笑哈尔德。
“哈哈哈哈哈哈尔德,你也太没用了吧!还A牌机甲师呢!”
“嗯,我没用。”
头发上淌下来的水,遮挡了视线,哈尔德准备拿方巾擦,却发现方巾已经湿透,于是退而求其次地选择拿手擦。就是这个间隙,塞壬当哈尔德面踩歪滑倒了,哈尔德连忙踏进喷泉,将人给捞起来。
“小鱼,怎么样?没呛到吧?”
塞壬轻轻摇头,哈尔德心中悬起的大石,这才放下了一阵。他替塞壬把贴到脸上的乌发揽到身后,又帮人细细地把脸上的水擦干净了,然后提议道:“玩也玩够了,我们回去吧?”
塞壬的乌眸倒映着月光,显得剔透无比,当这双诚挚地双眸紧紧盯视着自己的时候,哈尔德发现自己全然无法挪开视线。
“怎么了,小鱼,为什么不回答?”
那乌眸忽然弥漫上委屈的水汽,眼睛的主人道:“哈尔德,我好疼。”
哈尔德的心瞬间又提了起来,难道是不小心摔到哪里了?他就知道,不应该顾及衣服会不会湿,应该一开始就进水池护着塞壬的。
哈尔德也不管会不会有人忽然闯进琼花庭院,他直接扒了塞壬湿透的外衫,就着月光,对着塞壬光洁到没有一丝疤痕的皮肤反复打量。
没看到伤口,哈尔德越发拧紧了眉头,他担心体质弱的塞壬,这是受了内伤。
哈尔德有些心急道:“小鱼,你是哪里疼?快告诉我。”
塞壬言不知所谓:“哈尔德,我想米莉了。”
“她去哪里了呢?我怎么找不到她了?她是不要我了吗?可是我……真的好想她。”
不明真相的哈尔德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紧接着,塞壬又握住了哈尔德的手,引着他,在自己冰凉的上身四处指点:“哪里疼……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全都疼。”
塞壬死死地握紧了哈尔德的手指,不断地强调:“哈尔德,我全身的每个地方,都好痛。”
“真的很痛啊,哈尔德。”塞壬浑浑噩噩地道出了他曾经的过往,
“徐薇她每天、每天都要拿我做实验,我根本……都没怎么休息过,她拿针扎我,抽了我好多血,割我的肉化验……”
“每次抽血,我都觉得血要被吸干了,可是并没有。哈尔德,我还在呼吸,我还没有死。”
“她有几次专门剖开我的肚子,只是为了看里边的结构,是不是跟常人有什么不同。”
“还有……骨髓穿刺,我最讨厌做这个了,特别疼,比解剖还疼,疼得我都在想,要是我根本没有出生在这个世界上,就好了。可是不行,如果我不在了的话,米莉会很难过的。”
“哈尔德,我真的……好讨厌徐薇,可是大家都在夸她,没有人是不喜欢她的,就算是图兰和万乐人,也都觉得她很了不起。可她……明明就是一个坏人啊?我不能理解,完全不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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