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年,逢妖祸乱。”
“曜月年,逢妖祸乱。”
……
记载格式也是出奇地相似,一句话带过,所以这些“妖祸”究竟是指些什么,年历上的记载就十分单薄了。
沈书白不是没有怀疑,但是老丹的神情不似作假。
至于是真是假,那就只能自己调查了。
沈书白说干就干,他先是找到了被这次大妖之祸祸乱的人家,一户一户地拜访了过去。
应该是之前在老丹门口站了一日的原因,这次他没再碰壁,询问的过程出乎意料的顺利。
然后沈书白犯难了,因为据这些人家所言,这大妖的行事,确实像极了一时兴起,毫无规律可言。
比如,东方巷子的老刘一家,是丢了儿子,丢之前毫无预兆。
而与他就两墙之隔的老孙家,则是修为被废,这户人家世代与人为善,是出了名的好人,不可能存在仇家。
而镇西的一户人家,则是直接就自杀了,这一桩桩一件件,根本没法联系起来,就好像一张被手打乱的棋盘,而沈书白要做的,就是从混乱的黑白子中判断出原本黑白棋的路数。
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或者说,很困难。
那只能证明这个调查方向就错了。
他只能笃定一件事情,那就是这些事情之间不可能毫无联系,一定缺少了某些关键的线索,导致无法将这些事情串在一起。
“祖地出事了。”
不知道是谁吼了一句,沈书白被男风迫中断了思绪,但是与此同时,他的脑中十分突兀地闪过一个想法。
祭祀?
这个想法是凭空产生的,沈书白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自己好像抓住了十分重要的一点。
他当即对着刚刚打扰过的人家行了一礼,十分有礼貌地询问道:“请问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不知道啊,祖地出事了。”
男人的语气毫不在意,沈书白觉得他态度奇怪,下一秒就听见那男子对着沈书白说道:“要不要去看看?”
“这次不知道又吐出了什么。”
男子的眸中带着满满的兴致,表情也十分奇怪,正常人听见自己的祖地出了事情,第一反应应该是震惊或者大怒,但是这两种情绪,男子都没有。
就好像完全不担心一样。
甚至还带着隐隐的期待。
沈书白的内心涌现了一个十分可怕的猜想,男子已经在对着沈书白打招呼了,沈书白最终还是选择了跟上。
那个猜想是——
今天遇见的那两个去祖地的人,应该是出事了。
这男子如此放松,明显对祖地足够信任。
祖地,究竟藏着什么?
沈书白的心情有些沉重,要知道那俩人均是元婴期的修为,这个祖地,究竟有多可怕。
他不敢深想,只能安慰自己说不定只是被发现了。
元婴期的修为,总不能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吧?
但是很快,沈书白发现,他还是天真了。
他跟着男人来到了镇中心的地方。
这里有一个十分大的祭台,平日里精灵族的祭祀就是在这里举办的,平日里没有祭祀的时候,这里的存在感十分低,甚至是都不会注意到的存在,此时,在外面,却围着密密麻麻的人。
而在高台之上,悬挂着两个已经看不出人形的血团块。
而下面的人,围在一起,看着悬挂着的尸体,半分意外都没有。
甚至还隐隐有种失望之感。
那男子看见这一幕,也是叹了口气,可能还是顾及着沈书白还在,表情倒是十分自然。
他甚至还十分贴心地拉走了沈书白,在一个茶楼坐下后,才对着沈书白说道:“这俩人也是咎由自取,去了不该去的地方。”
沈书白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几分厌恶的情绪,很快,男人叫的茶来了,他起身给沈书白倒了一杯后,才说道:“晚上会为他们举办祭祀,你要来看看吗?”
会这么巧吗?
这边刚死了人,晚上就要举行祭祀。
那男子喝了口茶,似乎也是看出了沈书白眼里的探究,如果是一般人,他肯定懒得解释了,但是他看沈书白面善,所以多说了几句。
“你也知道我们族可以规避因果吧”
“这人是在我们祖地出的事情,我们必须用这种方式了结这段因果,这样说,你可以明白吗?”
这话简直不要太直白,沈书白自然能听懂。
举行祭祀只是一种了结因果的手段。
“那人会怎么安排?”
那人没想到沈书白会问这个问题,他的眸中还有些讶异,一般人在这时候的反应应该是好奇他们如何规避因果吧,但是沈书白在意的居然是那两人最后会被如何安置吗?
这个问题无伤大雅,所以回答一下也无妨。
“当然是,送他们去结因之地。”
他的表达十分含蓄,但是沈书白还是一下就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
那就是指葬在祖地了。
这么说倒也不是没有道理,从哪里结下的因果,就从哪里了结。
但是沈书白就是觉得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
当然,他暂时也说不出怪异的点,只能暂时将疑虑压下。
夜晚很快来临,祭祀活动也已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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