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听到窸窸窣窣的声响,他好像抬手过来了。
安锦头皮发麻,往后躲了躲。
然后就听傅正的痴淫的嘲笑,“都到这了,你能躲到哪去啊?”
突然,一道清凉的嗓音。
“诶老东西,那边来电话了。”
“有没有正事啊,快去接啊。”
傅正冷着脸唾骂一句,然后看安锦缩成一团柔弱不堪的模样又笑了。
“等我一会儿啊。”
脚步声渐远。
安锦不敢动,身后都是冷汗,冷得她想打颤。
然后又是一阵轻巧跳脱的脚步,是那个年轻男人。
他在她面前蹲下,解开蒙着她眼睛的布条,懒洋洋往旁边随意一愣然后一屁股坐到地上。
“聊聊天啊?”
安锦松口气,眯眼适应一下。
不经意打量周围,是个很暗的地下室,只有头顶一个灯泡在亮。
靠墙的楼梯脏污长满苔藓,通往外面的那扇防盗门关得紧紧的。
暂时无法逃跑。
安锦心下了然,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觉得这人总比刚刚那个垃圾强。
“你想聊什么?”
“你不觉得我跟你老公长得像吗?”他咧嘴露出一口白牙,挤在她身边想了想扶正她的身子让她靠在墙壁上。
墙壁潮湿阴冷,很凉的水汽透过薄衣料,一下把安锦冻得打了个哆嗦。
他过去挨着她坐好,跟她聊天之前察觉到她好像冷,他又颠颠跑出去拿过来一个黑色羽绒服罩在她身上。
看到安锦略有些排斥嫌恶的神情男人哈哈大笑,“不是他的衣服,是我的,凑合披一下吧。”
说着跟感同身受似的跟安锦使使眼色,“我也烦他。”
然后话题一转,“你是不是看出来啦?我跟傅寒时?”
这个问题突兀,但安锦知道是什么意思。
安锦犹豫一瞬,想了想点点头。
“嗯,你们两个眉眼长得很像。”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顺心。
听到这句话这人好像很开心,抱着膝盖扭头看她兴冲冲地说,“要不然你给我起个名字吧?我想了半天都没想好叫什么。”
“我不记得我叫什么啦。”
从刚刚把她砍晕开始,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他。
“那别人怎么叫你啊?”她不禁好奇。
这人啧一声不耐地撇撇嘴,“你说傅正啊?现在平时就我俩,他就叫我诶。”
想了想他又欢快地说,“我好像以前是有名字的,可是我忘啦。”
傅正?
安锦心紧了紧,是傅寒时的生父叫傅正吗?
之前梁以晴特意嘱咐她,让她小心防备的人。
饶是安锦有心理准备,她也没想到傅正居然能这么疯。
居然是他把她给绑走了?
“但是我记得傅寒时的名字,你是他老婆吧?”
“我看他对你可好了。”
一提到傅寒时,这个人一直很跳跃高昂的情绪就低落下来。
“凭什么他能在阳光里长大,我只能跟老鼠似的躲在阴暗里替傅正做脏事呢?”他大咧咧地伸开长腿在地上皱眉不满地抠地板上被虫蛀空的小洞。
“你喜欢什么样的名字?”她不着痕迹转开话题。
这人想了想,“好听的,酷酷的,最好跟傅寒时特别不一样的。”
安锦闻言凝神认真思考了一会儿,在心里琢磨了几个字然后问他。
“傅焰好吗?”
“焰火的焰。”
炙热火焰和傅寒时的冰冷正好相反。
男人果然很喜欢,眼睛锃亮忙不迭地点头。
“好!就叫我傅焰!”
他开心极了,不知道为什么他特别喜欢这个名字。
他觉得安锦挺好的,所以决定回馈她的善意!
“你有什么想知道的事情吗?我都告诉你。”
“你能跟我讲讲你们小时候的事情吗?”
“你小时候跟他熟悉吗?”
“哦,我们小时候啊。”傅焰想了想,揉揉鼻尖,“其实傅寒时可能打了,他小时候总揍我。”
安锦不由瞪大眼睛:“?”
“怎么会?”
不是她看不起傅寒时,但傅寒时明明看起来还挺温文尔雅的……
“嗤,怎么不会?他最能装了我跟你说。小时候他多少次故意哭得让我放松警惕然后给我打的满头是包的?”
傅焰撇撇嘴,瞥见安锦震惊的神情开始非常欢快地说傅寒时的坏话,可来劲了。
“不仅这个,还有别的,你怎么能嫁傅寒时呢?”
“都不挑挑吗?”
安锦:“……”
傅焰像看白痴一样看她充满不解,“他那么阴险毒辣,你跟他天天睡一起不害怕吗?”
说着他抖了抖身子,“他小时候有一次,趁我睡着,把我头发给剃了。”
“还就剃了中间一个圈,剩下的还给我留着!”
陷入回忆咬牙切齿地,“他可太不是东西了!”
让他出了大丑!
言罢傅焰咂么咂么,特别好奇地问她,“你跟他在一起生活什么感觉?”
“他也会这要对你吗?”
这是他最好奇的问题啦!
他从来没觉得他们这样的人还能有家庭。
他不知道有家庭的人是怎么样生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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