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小安锦熬着没睡觉,悄悄地下楼去院子里的垃圾桶捡回来,仔细洗干净。
不过没几天又被发现了,第二次岳梦失望又嫌恶地看着她,居高临下地捏着剪刀动作优雅的一下一下将她的小毯子给剪碎了。
那个优雅高贵的女人警告她,“你要知道谁是这个家的主人。”
“还有,破烂东西不符合我家的格调。”
小安锦目瞪口呆,然后偷偷哭了好久。
她那时候总觉得,妈妈说的好像不只是毯子。
随着时光冲刷,这条毛毯已经被她埋葬在记忆的角落里,甚至以为自己是忘记了。
今天被猛地挖出来,摊在眼前。
回忆清晰,她望着二楼卧室的方向,觉得又开心又难过。
他应该是很难才找到一模一样的毯子吧,她微微有些动容,双眼也有些潮热,双手握在一起真诚向他道谢。
“谢谢你傅寒时。”
傅寒时垂下眼,搅动瓷勺,瓷勺碰触碗壁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
听到这句话动作顿住,他很苦涩又很轻地笑了一下,怅然道,“谢我做什么。”
这个午后发生了许多事情,安锦心里乱。
草草喝完汤,连滋味都没来得及品味就要走。
将要离开时她在玄关犹豫道,“我能把毯子拿走吗?”
傅寒时眸光深深地望着她,嘴唇动了一下,最终说了一声,“好。”
上楼将毯子摘下来仔细叠好,缓步从楼梯上走下来。
男人颀长的身影像幅格调高雅的油画。
他将毯子递给她,然后又说,“等我一下。”
又去厨房把剩下的汤盛在餐盒里,还有米饭,整理好也一同给她。
“下午饿了直接微波炉热一下就可以。”
他特意用的可热玻璃餐盒,没有用金属的,就是为了方便她一会儿直接能热了吃,不用再折腾。
安锦嗯一声,拎着东西转身要走。
手指刚碰触到门把手时,突然听他在身后问她。
“下次你还可以帮我涂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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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小公寓离的实在是近,走到隔壁连一分钟都不到。
重新打开自已小房子的门时,安锦恍惚有种从天堂回到人间的感觉。
同样的户型,她这间小房子站在门口就能将整间房的格局纳入眼底。
客厅卧室厨房都是一体的,就是那种很普通的一室没厅的公寓。
她抱着熟悉的小毯子回到床上躺下,紧紧将它抱在怀里。
明明知道不是一个,却有种失而复得的酸涩和喜悦。
她埋首进去用整张脸蹭它。
然后就愣住了,她居然闻到了熟悉的柠檬味道。
她主动给傅寒时发了一条信息。
—为什么有柠檬的味道?
他的信息很快回来,几乎是秒回。
——问过安湛。
第二条信息紧接着来。
——我一会儿有急事要出门,钥匙放你门口,饭菜不够就回来拿。
唠叨的像是她祖母。
她祖母小时候也这样,一件事一件事,事无巨细地嘱咐她。
安锦紧抿住唇瓣,将手机放下之后抱着小红毯出神。
目光怔愣地停在远处,碰到那个精致的袋子,里面装的是她从隔壁带回来的热汤热饭。
她长长的叹口气,“唉……”
隔壁。
傅寒时依旧立在玄关处没有动,还维持着她离开时的姿势。
不过她不在,他平静的脸上终于起了波澜,身后的烫伤存在感太强,他不由蹙起眉。
发了信息她没有回。
傅寒时没有失落,这也在他的预料之中。
已经冷了的心哪那么容易暖起来呢?
身后火辣辣又痛又麻,手机又响,傅寒时拿起来一看沉声道,“我马上就到。”
大步走回衣帽间,换了一件黑色衬衫,脊背挺直将扣子一颗一颗扣好,然后又穿上深色的西装外套和黑色大衣。
每加一件衣服,眉心的褶皱就更深。
质地精良的大衣重量也在那,终于穿好,贴在背上他长吁口气,抬手抹干额头上沁出的汗珠。
眸光一转,看向与隔壁分享的那道墙。
傅寒时轻声呢喃,“等我回来。”
不一会儿咚一声,隔壁门关上。
他向右迈步,将系好钥匙的钥匙环套在金属门把手上,屈指轻叩两下,深深看一眼这扇门才走。
他知道她肯定还没睡着。
傅寒时奔赴另一个属于他的战场,那枚粉钻戒指贴在他胸口,就是给他底气的武器。
傅寒时预估的很对,回来不过短短十分钟,她又睡了一上午肯定没睡着,正抱着毯子趴在床上望着门口的餐盒发呆。
然后就听到关门声,她立刻想到他刚刚说的话不由直起身子,有点紧张。
紧接着是金属和金属碰在一起特有的声响。
还有敲门声。
她愣了愣,单薄的门不能将外面的声音隔绝。她能听到他渐远的脚步声,直到最终听不到。
犹豫片刻,百般纠结之下她还是下床到门口轻轻按下门把手推开门。
探头出去,门外的门把上悬着一把钥匙,看到她好像很开心似的一直对着她摇晃。
她想了想,最终还是伸手把钥匙拿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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