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每一次新品发布前，这样的恶性公关事件，所有老总级别的会被集团批评。
    主工程师负全责，作劝退处理，无失业金，不接受劳动仲裁。
    项目组全体扣三年绩效，张贴电子公开悔过信，写下各自对不起公司的言行。
    于是，在内部群，HR把这事一早通知完了。
    这次真影响不小，把工作二十二年的项目负责者开了。
    临了补了句，拿盒月饼走。
    曹春夜不久前停好车。
    正赶上月饼派发。
    他同时看到保安把一个人从电梯里按下去，收走工牌。
    工牌上写着孙成栋。
    这个系统是他负责的。
    能混到负责人，正常人也五十岁了。
    中年失业，等于自断生路。
    可A厂就是这么做的。
    他们从不缺人挤破头来应聘，连把你赶走，都得儆一下其他不为公司带来产值的猴。
    对A厂有感情的孙负责人估计表达过什么意见，他的裤腿被人踹脏了，熨帖整洁的精英感再无。
    他正在扮演一具行尸走肉。
    不知是否很冷，失业者在抖，那盒月饼就是他的弥留。
    他在被四五个保安毫无尊重地拖着走。
    直到，月饼绳勒断了他一生的职场奋斗。
    人被丢到门口，没人管他。
    曹春夜目不转睛地绕走了。
    他上了楼，李思涵正在等。
    外头是研发组。
    里头的人说着什么，他们听不见。
    对方带来了高层月饼，李思涵拍拍他胳膊表达了问候。
    “忝总的慰问，下半年加油。”
    曹春夜接过了。
    “谢了，晚上喝酒？”
    同时他补了句：“传导组的新人也在。”
    李思涵一听摇手。
    “不喝酒。”
    他还说：“我活到至今，不敢看女孩的眼睛。”
    曹春夜姑且听听。
    他们永远是人前称兄道弟，背后口头朋友。
    随后，李思涵直言见过公关公司。
    他说I讯不给降热度，只能像对待刘峥先前出现的事一样，找人引流，分散话题。
    在这个关口，找个人替A厂转移公众注意力，当然是最好的危机公关。
    这依托在曹春夜的这双手上。
    A厂的危机公关，除了李思涵，也有他一份力。
    他的本事在于，除了擅长系统算法和贝叶斯技术，他的研发团队还能搞出一群AI‘水军’搞臭一个人。
    这些‘水军’的设计精密灵敏，凡遇上丑闻，一套温水煮下去，青蛙不被发现。
    曹春夜想到了什么。
    “你想拉白英出来？刘峥的事是时间上隔了两年。”
    “骂他的网友是AI，王道天下和科技博主也是你找的，但说到底，他身上没实质性的黑料，还能怎么被用来引火？”
    这倒是实话。
    白英可能不懂，他没惹到他们，算法也不是冲他去的。
    是他拿冠军回国的那天上午，一个AI公司最怕的人出现了。
    此人神通广大，能有本事躲过大数据长达两年的跟踪，还突然将一个通讯打到集团，给李思涵发了句。
    还记得么，她的忌日要到了。
    How are you。
    为了避开有人在最容易被曝光什么的I讯上发什么。
    他们当时挑了个最火的娱乐话题加了把猛火，把信息时代的目光全吸引到一个人身上，诸如CKQ，CP，师兄弟是一场算法主导的结果。
    白英替代了刘峥。
    也促成了公众两年后再关注到CKQ的第一次热度。
    曹春夜在想，找白英是可以，但又把一个人扯出来，和这小子绑上，他不想商量下去。
    李思涵这次没提别人。
    他是个优秀的公关。
    “过两天中秋了，可以引导，他过节不发东西，对传统节日不尊敬，本质上不爱国，网友最听不得这个。或者，他不是给B厂打过广告，那往游戏上引，说他对青少年带来不良引导，代表不了Q大，网友既然喜欢发起抵制，肯定给他一份。”
    “新品发售完，股价回来，鱼是三秒记忆。”
    曹春夜明白这是唯一可行。
    想到股东不会等下午，这就是公关手段而已。
    他同意了。
    “那还是他。我去通知下去，中午就行。”
    ……
    林姐在叠纸钱。
    一只只金元宝被装在绿色环保袋里，预示着今年的团圆佳节离常人不远。
    很快，该赏月了。
    他们上次的甲方叶美娟早上来过，送了店里做的月饼。
    月饼是葱油和鲜肉的，老板娘炸的猪油，烤的酥脆，打开是香飘十里。
    而后，大家分了吃，开始工作。
    透过门口跳舞的小动物，公司的基本业务一览无余。
    老板在告知两个工程师何时进行下次的脚本更新。
    有个新员工，一并在学习如何参与到项目中去。
    聊完上个话题，邱工开了数据库，和同事们开始描述甲方这次遇上的AI问题。
    “甲方他妈妈说，那台海底捞在家说话时总是特别小声，她上了岁数根本听不到。可她有时出了门，海底捞又会一直对她喊，她不懂对方为什么要大喊。”
    陈空青问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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