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立马面露惊讶,完全没料到他会这么说似的,毕竟这次的篮球比赛就属他最积极,这么轻易放弃都不像他的脾气了。
白锦浓却无所谓挥了挥手,拧开了矿泉水瓶:“你们俩先扶他去医务室看看,晚上我找地方叫你们,一场比赛而已,场上比不了,私下再比就是了。”
他说这话的气势,颇有一股社会头头的感觉,几个人立马肃然起敬:“浓哥说的是,不就是一场比赛吗!这次我们先让他,等阳子休息好了我们再约他们!”
白锦浓绷着个脸点点头,目送他们去医务室之后,腿直接软得要跌到了,这时身后一双手及时搀住了他,男人身上的古龙水味窜入鼻尖,闻着那味儿,白锦浓直接撒起了娇:“霍叔叔,我要累死啦。”
众目睽睽之下,男人的动作明显一顿,他手掌贴着少年汗津津的后背,用温柔的语气教训人:“站好,这像什么样子。”
白锦浓哼了一声,小嘴噘着:“我就是这个样子,整整两场比赛啊,再打我可真坚持不下来了。”
“那就不打了。”
“那怎么行?”听到这话的白锦浓立马站直了,挺直腰看着男人,“霍叔叔你应该跟我说‘就算只有四个人你们也要坚持打下去,如果连这种精神都没有,还谈什么胜利’?”
他学着男人平日里板着脸的模样,真给模仿了个八成像,连对方本人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小浓。”他低声叫他的名字,像是叫他不要闹,又带着包容意味地问他,“你怎么知道我会这么说?”
“那是因为你以前都这么说啊。”
以前以前,他还记得以前吗?
霍闻远心中微动,犹豫着摸了摸他的头,说:“小浓你记住,不管什么事都不要逞强,如果你因为想要赢得这场比赛而受伤,那么我宁愿你不参加这场比赛。”
男人说得沉重认真,眼神中流露出长辈般的浓稠爱重,连带着那只手都染上了几分热度和重量。
白锦浓被看得有些耳根发麻,怕男人继续跟他啰嗦似的,立马应着说:“知道啦,我才没有那么傻呢!”
以为太累,下午白锦浓直接跟班主任请假,吕圆当时就准了,还担心他的身体说:“请假了就好好躺着,不要到处跑了,还有比赛的事你也别放在心上,咱班这个成绩已经算好的了,等下次有机会咱们再争取!”
一通话说完,白锦浓都要被念叨困了,抱着要换的衣服去浴室的时候,听到男人在一旁打电话。
他站在窗前的光影里,背对着人,单手插兜的姿势站在那儿,脊背的肌肉线条把衬衣撑出褶皱,白锦浓看着有些羡慕,忍不住想上去摸一摸。
只是走近了就听男人说:“我不需要……好意我就领了,单身也没什么不好的,等少谦考上大学之后再说……好的张叔,有空我去看您,再见。”
打完这通电话,霍闻远接着就松了口气,只是一转身就跟紧紧盯着他的男孩儿对上了眼。对方的眼神就跟捕捉到了什么秘密似的,带着坏心思似的,一双眼睛都在发光。
霍闻远立马头疼了,不知道他听到多少,弯腰虎着脸:“你不去洗澡,在这里偷听大人讲话?”
说完小孩儿就反驳:“我没偷听!我这是光明正大的听!是霍叔叔你自己没看见我的,再说了,被长辈催婚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霍叔叔你年纪不小了,确实该想想自己的终身大事了!”
说的话一套一套的,听得霍闻远额头突突直跳,直接把人往浴室里推。
白锦浓被男人攥着两只胳膊,还想继续闹:“霍叔叔你干嘛啊!恼羞成怒也不带这样吧!我妈之前就经常跟人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真的,这不丢人!”
霍闻远忍无可忍,直接抱着人摁进了空空荡荡的浴缸里,压着声吼人:“小浓,别闹。”
浴缸里的人笑弯了眼,脖子被人扣得发红,说:“小浓不闹,小浓很乖的哦。”
话音没落呢,就哗地一声开了水龙头的水,捣蛋的手那么一扬,男人上半身直接淋了个透,衬衣湿哒哒贴在胸口上,洇出隐约的轮廓,一起一伏,一起一伏,仿佛男人的怒气也要冲出来了。
再一看男人青黑的脸,白锦浓也知道自己玩大了,赶紧缩起来装乖:“霍叔叔我不敢了,你别生气。”
那蹩脚的伎俩,真的是没眼看,只是男人并没有冲他发火,压抑几秒之后,伸手把开着的凉水关上,接着沾了水汽的两片薄唇一张,说:“赶紧冲热水,别着凉。”
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就站起来去了外面。
背影冷漠,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急促,关上门的那一刻,白锦浓心里噗通一下,心想完了,霍叔叔生气了,这下真不好办了。
一门之隔,男人却贴在门上压抑了很久,他缓缓低头,看向自己刚刚抱过少年的那只手,几近颤抖地缓缓压向了自己唇畔,那一瞬间男人眼里的扭曲和热度让人心惊,只是下一秒那浓郁到快要溢出来的痴态立马就被痛苦和愧疚取代了。
一次两次还能欺骗自己说不是,可到了第三次,身体那么真实的反应,怎么能再无视下去?
只是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对朋友家的小孩儿,那个叫自己叔叔的少年产生了这种见不得人的心思。
这实在是过于惊世骇俗,光是面对就已经快要让他站不住脚了,再要放任只怕就无颜活在这世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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