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气人的是,这人酒量还出奇得好,要是早些年他们几个人加一块还能把人灌醉,但随着年岁渐长,整整一圈人围上去都这人都不带脸红的,从来都是冷着脸进来,冷着脸出去。
有时候郝然都忍不住怀疑这人就是天生一副冰块脸,啥都捂不热,跟这种人交朋友够吃力的。
只是相处久了发现,这人其实很可怜。
明明是A市最帅气多金的总裁,却活活把自己变成了个苦行僧,什么娱乐兴趣都没有,又不跟人滚床单,整天跟个机器人似的耗在工作上,不是脑子有病就是心里有病。
像郝然这样的,他当然不理解,人生嘛,及时行乐,为着过去的事儿束缚自己,还活个什么劲儿啊。
霍闻远下午比平时多休息了一个小时,接着又在书房里查看邮件里的消息。
中间李芸给他打了个电话,说是桑县那边的项目已经开工了,具体的工程进度由聚力那边的总负责人徐宝亮亲自跟他交接。
徐宝亮这个名字霍闻远是听过的,这人也是桑县的,比他小很多,但是学习成绩好,他被家里赶出去的时候徐家正好摆了几桌宴席,庆祝徐宝亮考了全县第一,明年他就能去市里最好的高中上学了。
说来也可笑,他当年也是以外出上学的名义被赶出去的,家里人要面子,觉得生了他这个变态的儿子,生怕待在这里被乡里乡亲发现这个丑闻,毫不犹豫地将他放逐了。
他还清楚地记得他爸恶狠狠的眼神:“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东西,赶紧滚,滚得越远越好!”
他妈就在一边看着他哭:“孩子,你说你怎么就……不能喜欢姑娘呢?”
是啊,他也想知道,为什么不能。
时间过了两个小时,已经五点了,霍闻远记得之前的约定,他揉了揉眉心,换了身衣服就出门了。
临走前嘱咐刘妈:“今晚我在外面吃,不用给我准备饭了。”
“先生是要去哪?”刘妈在后面追问了一句,接着又解释,“我是怕白少爷回来见不着您,会问这个。”
霍闻远的脚步一顿,利落的睫毛透着几分凉薄:“他不会问的。”说完就抬脚迈出了门。
白锦浓放学的时候,是一个人往回走的。
他没上张洛的车,害的人在学校门口干等了半天,最后直接打来电话抱怨:“哎呦我的少爷哎,您去哪了?我等您半天了您知道吧?”
白锦浓不怎么爱搭理他,硬邦邦说:“我回家呢。”
一听这话,张洛直接就给气着了,一口气要上不上的:“回家?你自己一个人走?我这还在门口接你呢!你自己一个人跑了?”
白锦浓语气听上去不怎么有耐性:“我今天自己回学校,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吧。”
“可是霍总让我来接你!”
白锦浓最烦有人拿霍闻远来压他,加上现在心情不好,直接跟人唱反调:“凭什么他让接我就要坐啊,你回去吧,我自己走。”
他语气还透着股低沉,遇到什么事似的,只是张洛还没问明白呢,就被挂了电话。
这祖宗,还能不能让人省心了?
张洛忍不住敲了两下方向盘,又想起这车自己赔不起,干脆直接锤起了自己胸口,心想就这么直接捶死自己算了。
等着好不容易把这口气给发泄出来,才认命地拿起手机向自己的老板复命。
可是,他刚打过去呢,那头就来了一句:“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微再拨……”
几分钟前,霍闻远刚一脚迈进酒吧包厢,郝然就直接让去把人手机给摸了出来,一脸欠揍的笑:“先说好啊老霍,今晚我们只喝酒,别管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手机必须关机!这是规矩!”
霍闻远听完冷冷看着他,没说话,直接伸手。
郝然垮着脸,只好把手机给他:“老霍你这可就没意思了啊……”话说到一半,就见霍闻远拿过手机直接关了机。
郝然立马变了脸,嘴角咧得更大了:“这才像话嘛老霍,出来玩就得玩个痛快,来哥们陪你走一个!”
霍闻远也不推拒,直接一口干了。
郝然夸张地张大嘴:“霍总好酒量,再来再来,好久没出来玩了,这次得尽兴,房间我都给你开好了,不醉不归啊!”
他这么一说,霍闻远就抬头看了他一眼:“别让我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
郝然被他的眼神看得悚然一惊,差点以为自己露馅了,好在他表面功夫做的足,立马就笑:“嗐,哥们是那种人吗,你放心,这里安全措施很完善,不会出事的。”
保险套都是上了保险的,能不安全吗。
霍闻远不跟他扯皮,只是喝酒,他刚来就喝完了整整一瓶威士忌。郝然为了灌醉他,点的酒都是度数特别高的,可这人喝完一瓶都脸不红心不跳的。
确实厉害。
不过郝然丝毫不慌,因为今天的霍闻远看起来心里有事,他想喝酒。
想喝酒好啊,最好是借酒消愁,不用灌自己也能把自己喝醉。
喝到一半的时候,郝然就顺其自然地往包厢里塞人,他做戏做一套,找的人也都是会演戏的。
他还刚刚叮嘱了人,见着霍总先笑一笑,然后把视线转开,不要老盯着他看,只喝酒,千万别往他身上黏。
谁要是演不好主动点自个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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