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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凯禹正襟危坐,心底紧张。
    他才十二岁,正值小孩子敏感多虑的青春期,方婧诗看得心疼,悄悄捏他的肩膀,让他放松。
    来之前,方婧诗告诉他,宁家有个小他三岁的弟弟,性格比较骄纵,让他多忍耐,说着说着眼泛泪光,怕忍不住哭出来,摸了摸他的头,没再继续说。
    梁凯禹看懂了她的无奈,跟她做保证,不管弟弟怎样,绝不发脾气。
    正坐着喝茶,客厅旁的楼梯间传来一阵吵闹,先是一个篮球弹飞下来,接着是一条大型犬,最后是几个人,几个人围着个小男孩,叽叽喳喳地劝阻着什么,但小男孩不管不顾,喊那条狗:“蓝莓!把球给我捡过来!”场面鸡飞狗跳。
    方婧诗怕狗,受惊地抱紧梁凯禹。
    篮球好巧就弹到了母子两人脚下,梁凯禹护住他妈,试探地看着那条金毛巡回犬,他不认识这种狗,可看品相就知道它贵,听说有钱人多怪癖,家里养那么大一狗算不算?
    金毛到他跟前,尾巴摇了几下,要不是宁家小公子又喊它一声,估计就要在他面前蹲下了。
    宁小公子在楼梯间居高临下地看母子两人,问旁边帮佣:“那是谁?”
    在场除了梁凯禹,都知道他是故意的,又不能明说“那是你爸给你找的继母和继兄”,帮佣安抚他:“家里的客人,要不我们和蓝莓去院子里玩?”
    彼时梁凯禹还不知道他的脾气,竟然壮着胆子找他示好,他捡起篮球,冲宁小公子一笑,“你叫宁砚是吧?你好,我叫梁凯禹。”
    宁砚眉头蹙起,倨傲冷淡:“我管你谁?把球还我。”
    九岁大的孩子,很难想象能如此娇横,梁凯禹怔住,不等他扔球,宁砚已经叫狗来抢,狗站起来有人高,方婧诗吓一跳。
    她小小叫了一声,却惹恼了宁砚,宁砚说:“叫个鬼叫!”
    梁凯禹见不得人攻击他妈,不发脾气的保证立刻丢之脑后:“球还你,能不能管好你的狗?”
    估计是没被人正面呛过,宁砚不敢置信,“你命令我?你有什么资格命令我?”
    梁凯禹成功被激怒,虽然他也不过半大,他觉得从一个孩子嘴里听到这种话很可笑,宁砚明显被宠坏了。
    可方婧诗拦住他,在事情闹大之前,冲宁砚和善笑笑:“对不起,阿姨也不是故意的,别吵架,好么?”
    她长的柔美,说话也温柔,很容易俘获小孩子好感。宁砚却不吃她那一套,撇撇嘴,喊狗:“蓝莓,我们走。”
    合着一屋子都不是自己人,跟他搞对立似的。梁凯禹看向他妈,在他妈抚慰的眼神中,忍耐下来。
    一场大战开了个头就被拉下帷幕,宁砚不恋战,扭头走人。
    等宁善兴回家,看见的就是母子两人在沙发上等他,虽说梁凯禹不是他亲儿子,可看见这两个人在那岁月静好的坐着,心中不免柔软几分。
    他过去揽住方婧诗:“等了多久?给凯禹看他的房间了吗?”
    哪能呢,管家屁都没放一个,全都把他们当外人。
    梁凯禹和他见过,这位白胖老板大他妈妈十岁,见人三分笑,是位成功的商人,他结婚早,二十多岁成了婚,三十几才有了孩子,宁砚算他半个老来子,自然是当眼珠子一样疼。
    他前妻三年前因病去世,最近才起了续弦的心,也就有了方婧诗。
    方婧诗摇摇头,冲他微微一笑,并不多说什么。
    “宁砚那混小子呢?”宁善兴问管家,语气亲昵,“臭小子作业也不写,我听说他早上把家教老师气走了?他人呢?”
    提起宁砚,他才放下虚伪的架子,有了份人气,此刻晌午,日头正盛,管家说宁砚还在院子里跟狗玩,他原本放松的脸色立刻拉下来。
    “算了,我们先开饭,把那小子给我叫过来吃饭。”
    佣人陆陆续续把菜端上桌,几人坐在欣长的餐桌前,方、梁母子没经历过这阵仗,不免局促。
    宁善兴注意到,安抚了下母子二人,又听说宁砚不肯过来吃饭,把筷子一放,亲自起身去请了。
    大概一刻钟,这小祖宗总算被三催四请来了,只是脸色不好看,往那一坐——他也是挑了个好位置,正好与梁凯禹面对面,两人两看两相厌,一个低头,一个撇脸。
    宁善兴还不知两人吵过一架,亲亲热热给两人夹菜,说:“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正好小砚以前说过想要哥哥,这不就有哥哥了?”
    宁砚却不给他面子,筷子使得叮当响:“谁说过这话?”
    “是,那时候年纪小,你可能不记得了,”宁善兴也不生气,转战梁凯禹,“凯禹今年十二了吧?正长身体呢,多吃点。”
    梁凯禹可不能落他面子,嗯声闷头吃饭。
    宁善兴是为了母子两人专门回来的,期间还有秘书来催,梁凯禹意识到这点,被怠慢一上午的不快总算褪去点,对宁善兴的搭话也没那么排斥。
    他俩说的欢,宁砚可气歪了脸,吃了没几分钟,碗一撂道:“我吃完了!”拉开椅子跑没了影。
    留下一桌人面面相觑。
    第2章
    宁砚并不欢迎梁凯禹母子,这是摆在明面上的事实。
    梁凯禹惹不起他,加上有母亲哀求,天天就窝在屋子里不出门。宁善兴不常在家,隔三差五出差,造就了宁砚在家称霸的境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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