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亦杨耸耸肩：“反正结果是一样的，都捞不到积分和奖金。”
    程泽宇忍不住笑了。
    傅亦杨：“吃鸡吗？”
    程泽宇惊讶地看向傅亦杨，他还以为傅亦杨会安慰他或者讲道理，谁知道他会提议吃鸡，傅亦杨解释道：“我自己比赛成绩不好的时候，就不太愿意谈论比赛，等我调整好了，接受这个事实，我才愿意讨论比赛。一开始我很不喜欢霍裴然，其中一个原因就是他哪怕输了比赛，出了赛场就可以做一两个小时的采访，从不失态，说话滴水不漏，像个机器人一样，我从来做不到。”
    程泽宇想了想，说：“我……也做不到，大部分人应该都做不到，霍裴然太变态了。”
    傅亦杨其实是典型的运动员性格，性格冲动直接，十分在乎输赢，这种争强好胜的心理让他保持着最好的竞争力，也因为太在乎胜利，一旦失败，失意和痛苦也成倍反扑，很难调整好情绪。霍裴然是个例外。
    傅亦杨说：“所以要不要来吃鸡，我听宁宁说你们都玩吃鸡，所以上次李辰东邀请我玩吃鸡的时候，我跟他玩了两盘，还挺能放松心情的。”
    程泽宇的笑容僵在脸上，连忙偏过头掩饰道：“还是不了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傅亦杨也不知道该干什么好，搓了搓手，道：“你知道我在哪儿，要是想要找个人喝酒泡吧或者兜风的话，我都在。”
    程泽宇低声说：“好的，谢谢杨哥。”
    程泽宇衣服也没有换，就这样仰躺在床上沉思，他知道有哪里不对劲，出国比赛的时候，他的状态就不对了，有某种情绪像是聚积的阴云，乌沉沉地飘在他心间，随时随地准备下一场雨。打比赛的时候，坏情绪突如其来地占据了他的心，他头一次在赛场上出现了消沉的情绪，以往，无论面对多强的对手，哪怕是霍裴然那样的顶级球员，他也能不卑不亢地打完，但这一次，面对一个不如他的对手，他反而失去了好胜心，对方的球击过来了，他都懒得追，所有的理智不过让他硬撑着认真发球而已。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还是说他其实知道是怎么回事，只不过不敢坦然面对自己的内心？
    “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你最喜欢的西班牙海鲜饭！”
    傅宁活力满满地顶着外卖盒回来了：“今晚然然带我去吃菌菇鱼，我们回来的时候特意给你买了海鲜饭，还热着，快过来吃。”
    程泽宇一整天没吃东西，确实很饿了，就起床坐到桌边，说：“谢谢。”
    傅宁说：“别谢我啦，要谢谢我哥，是他打电话告诉我让我给你带晚饭的，不对，严格点儿来说应该叫夜宵了，怎么了，你没跟他聊么，他听上去非常担心你。”
    程泽宇心里一暖，道：“也没什么，我只是想一个人静静。”
    又问：“你今晚留在宿舍？”
    国家队给霍裴然也安排了房间，所以傅宁大部分时候都会在霍裴然的房间过夜，程泽宇出国去打比赛的时候，霍裴然才过来住了一夜。
    傅宁大言不惭地说：“为了你，今天我抛弃了然然。”
    程泽宇好笑：“万分荣幸，没想到我还有能打败霍裴然的一天。”
    傅宁摆摆手，道：“不客气不客气，我也没想到。”
    程泽宇一边吃海鲜饭一边跟傅宁吹牛打屁，这让他的心情放松了下来，期间傅宁的微信震动了起来，然后他痴汉笑着拿起了手机打字，程泽宇有些无语，问道：“霍裴然找你？”
    傅宁：“嗯，他问我晚上回不回去睡觉。”
    然后他很酷地板起脸，道：“我说不回去，偶尔拉开距离才能让他意识到我的重要性，才能让他更想我。”
    程泽宇忽略内心深处的羡慕，惊讶地看向傅宁：“傅宁宁，没想到你还有这种心机啊，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傅宁羞涩地说：“我哥教我的。”
    程泽宇神色复杂：“我也没想到你哥能有这种心机。”
    傅宁也很赞同：“他昨天想要让我陪他睡，就这么跟我说的。”
    程泽宇：“……”
    傅宁幸灾乐祸：“然后当时然然就在我旁边，还跟我哥打了个招呼，把我哥吓了一大跳。”
    程泽宇：“……”
    傅宁见程泽宇的心情彻底平复了下来，就小心翼翼地问程泽宇：“你去比赛之前，是不是心情不太好啊，为什么？”
    程泽宇放下勺子，不答反问：“傅宁宁，你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对霍裴然有超越朋友的想法的？”
    傅宁想了想，道：“初中吧。”
    程泽宇瞪眼：“你耍我吧，初中的时候你认识霍裴然么？”
    傅宁委屈道：“我从电视里看到他，就打算把他当成我这辈子的偶像了，后来我也一直把他当做我最最崇拜的人，当做我的英雄啊。”
    程泽宇感觉自己仿佛是在跟一个智障对话，无语道：“我是说，你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
    傅宁想了想，道：“我也不知道，反正然然跟我告白的那一瞬间，我就想牢牢抓住他。”
    程泽宇瞬间不想搭理傅宁了，为什么智障能有这么好的运气？傻人有傻福么？
    傅宁鸡贼地捅捅程泽宇的胳膊，问道：“嘿，你是不是看上谁了，要不要我给你出谋划策？”
    程泽宇将外卖餐盒扔进垃圾桶，翻了白眼，道：“那我分分钟凉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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