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因此,他特别在意有霍裴然或者艾尔钦参与的比赛,仿佛这样就能证明自己不比他们差,但越是抱持着这样的心态,越难发挥出真正的实力。
傅亦杨明白,自己的心态恐怕出现了问题。
他没有联系沈幸,也没有告知阿尔瓦洛,直接离开了迈阿密。三十年来,他的人生里只有网球,现在要找个朋友浪一浪,放松放松,竟然找不到对象,高中同学早就不联系了,他念的大学又是挂名,根本不怎么去,这之后认识的人又全都跟网球有关,一时间,傅亦杨竟觉得迷茫。
他最终还是无法摆脱网球,买了张去摩洛哥的机票,轻装简行,去卡萨布兰卡看球赛,这一次,他的身份不是球员,而是观众。
傅亦杨曾在卡萨布兰卡卫冕,要是联系一下组委会,要一张vip票肯定没问题,但他还是自己买了票,跟普通球迷们挤在一起看球赛,他戴了一顶黑色棒球帽,脸上是夸张的大墨镜,棱角分明的脸庞英俊而有男人味,坐下来不到十分钟,他已经收到了塞过来的两张写着电话号码的小纸条,旁边一个金发美女跟他说:“可以打我电话哦。”
傅亦杨咧嘴一笑,指着场上穿着白色球衣的男青年,道:“等他夺冠再说。”
场上是打到第三轮的程泽宇,他正在跟日本选手对战,两人都是进攻型选手,节奏很快,比赛很具有观赏性。傅亦杨第一次作为一个观众,放松心态地欣赏一场球赛,竟然觉得感觉不错。
他为自己心血来潮来看程泽宇比赛的决定而暗喜。
第92章 卡萨布兰卡
傅宁打球有霍裴然的影子,他太崇拜霍裴然了,看过无数次霍裴然的比赛录像,认真分析研究,也许他没有刻意模仿过霍裴然的风格,但这种影响是潜移默化的,在他意识到之前就已经形成。
同样的,程泽宇打球也有傅亦杨的影子。只是程泽宇的攻击性和侵略性不如傅亦杨,但他也比傅亦杨沉稳,在1-2先落后一盘的情况下稳扎稳打,靠着跟对手对抡底线,掰回剩下两局,以3-2的比分打败日本选手,晋级决赛。
赢了比赛以后,程泽宇闲适地抬手用护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那自信惬意的模样,有种难以言说的少年意气。
程泽宇随意地看向观众席,却一眼看到了傅亦杨,于是震惊地瞪大了眼睛,傻不愣登地愣在原地,在工作人员的提醒之下才离场,离场的时候,他还不住回头看观众席上的傅亦杨。
傅亦杨觉得他傻乎乎的样子也很可爱。
“傅先生,您怎么会突然来卡萨布兰卡?”
傅亦杨的心情好多了,单手插在裤子口袋里,道:“我在迈阿密首轮出局了,现在时间空得很,就来看你比赛啊。”
程泽宇局促地拽着裤子,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傅亦杨来看他比赛他当然开心,不,不只是开心,他简直受宠若惊,但傅亦杨迈阿密一轮游,他又觉得很遗憾,种种复杂的感受交织在一起,让他不知道该跟傅亦杨说些什么。
傅亦杨的手机突然响了,他抬手做了个让程泽宇噤声的姿势,走到一边接电话。
“我在摩洛哥。”
“我没有乱跑,宁宁你别瞎脑补,我就是来卡萨布兰卡看你队友比赛。”
“我没骗你,我是你哥!难道输了场比赛就变成你弟弟了?宁宁,你得对我尊重一点儿信任一点儿,不要随便怀疑你哥。”
“好吧,我开视频。”
很快,傅宁的脸出现在视频里,傅亦杨揽住程泽宇的肩膀,两人一起出现在屏幕里,傅亦杨没好气地说:“这下相信了吧,宁宁,你哥打网球十多年,难道还会因为区区一场大师赛想不开?”
傅宁不搭理他哥,笑嘻嘻地跟程泽宇说:“明天决赛加油。”
程泽宇也跟他说:“恭喜你家然然拿下迈阿密冠军。”
傅宁偷眼看傅亦杨,傅亦杨没好气地说:“我知道他现在排名压了我一头,你想说就说吧,我没那么小气,我要真这么在乎排名,今天遍地都是他取代我成为世界第二的新闻,我不得气死啊。”
傅亦杨固然也是在意排名的,但他这次这么失控,主要还是对自己在球场上的表现不满意,明知道自己存在什么问题,却又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这让他很愤懑。
傅宁叮嘱程泽宇:“明天等你夺冠以后,帮我陪陪我哥,调整调整心情。”
程泽宇无语:“……万一我没有夺冠呢?”
傅宁想了想,道:“那就退而求其次,来陪我吧。”
程泽宇握拳:“我一定要夺冠!”
傅宁对这个结果非常满意,最后,清了清嗓子,道:“最后,一首《卡萨布兰卡》送给你,I fell in love with you watching Casablanca……”
这简直是对听觉的一种强`奸,程泽宇恨不得自己现在是个聋子,忙打断了傅宁的土味经典英文歌,道:“好的,回国见!”
随即干脆果断地挂了视频,挂完视频,程泽宇把手机还给傅亦杨,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刚才的举动多不合适——当着傅亦杨的面嫌弃了他的弟弟,傅亦杨耸耸肩示意自己不介意,道:“我就是再爱宁宁,也没办法昧着良心说他唱歌好听。”
程泽宇:“噗。”
傅亦杨专门来卡萨布兰卡看他比赛,程泽宇直到现在都觉得不真实,他总觉得自己得做点什么,来回馈傅亦杨对他的关注,于是小心翼翼地问傅亦杨要不要来他住的酒店,跟他一起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