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裴然跟傅宁休息闲聊片刻,便想起身去洗澡,套房有两个卧室,不过只有一个卫生间,霍裴然就说:“我先去洗个澡。”
傅宁眼巴巴地点头,看着霍裴然拿着浴袍进了卫生间,直到现在,他还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他跟他崇拜了好多年的然然,竟然共处一室了,坐同一张沙发!用同一个卫生间!晚上睡在同一个房子里!天呐,他仔细想一想,自己都要嫉妒自己!
霍裴然洗完澡以后,傅宁也乖乖地拿着剩下那件浴袍进浴室洗澡,霍裴然教养非常好,他先用的卫生间,但是考虑到他用完之后傅宁也会用,所以将卫生间略微整理了一下,仍然保持着整洁。
傅宁脱光光仰着脸冲水,满足地眯着眼睛,身上满是幸福的肥皂泡。
傅宁洗过澡之后,脸颊红扑扑的,霍裴然还没回房间,正坐在沙发上喝红酒,傅宁磨磨蹭蹭地走过来,头上还顶着擦头发的毛巾,眼神湿漉漉的,看上去像某种小动物,又无害又惹人怜爱。
霍裴然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晃了晃手中的酒杯,问傅宁:“你要不要喝一点,助眠。”
老实说,傅宁从小到大除了啤酒以外还没喝过酒呢,有点心动,霍裴然帮他倒了杯底浅浅一层,边递给傅宁边说:“虽然我觉得你更适合喝牛奶。”
傅宁惊喜地说:“我确实喜欢喝牛奶!”
他蹙着眉头,仿佛要做出什么特别大的尝试一样,轻轻抿了一小口,随即道:“我本来以为是酸酸甜甜的,嗯……味道有点怪,不那么好喝。”
霍裴然说:“后劲儿也挺大。”
他抢下傅宁手中的酒杯,放到茶几上,自己起身到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一小瓶旺仔复原乳,抠掉拉环,递给傅宁,傅宁眼神一亮,笑眯眯地接过来说谢谢然然。
霍裴然表情有些奇怪地看着他。
傅宁:“???”
霍裴然当然知道他的很多粉丝都叫他然然,尤其是年轻一些的女粉丝,有些小姑娘才十五六岁,追着他一个大男人喊然然,他刚开始觉得很怪异,现在已经慢慢习惯了。但刚才傅宁无意识地叫了他以后,他又觉得有种……很难形容的感觉。
傅宁初高中的时候喝旺仔可多了,现在喝来有点怀念,眼神竟有些若有所思,霍裴然看他将奶喝出了酒的味道,也是服气。
傅宁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抱着旺仔冥思苦想半天,总算想起来了,他毛毛躁躁地侧身,殷切地问霍裴然:“霍先生,ATP总决赛下周就要开始了,您不准备准备么?”
其实他在酒店门口看到霍裴然的一刹那,就觉得霍裴然不是赛前准备状态,他风尘仆仆,更像参加完一场商业活动。
霍裴然淡淡道:“我退出了。”
傅宁震惊地瞪大眼睛:“!!!”
霍裴然说:“我上次参加维也纳的那场比赛,其实就是为了看看状态,找找手感,状态好的话,就参加这次的年终总决赛,状态不太好的话,就直接备战明年的澳网,总决赛,如果有可能,我也挺想参加的。”
傅宁急急道:“可是上次的维也纳巡回赛,你拿了冠军呀!”
霍裴然说:“我的理疗师告诉我,如果我去参加了ATP总决赛,明年的澳网,我就得放弃,而且我现在还没恢复完全,理疗师也建议我明年再打强度大一点的比赛。”
傅宁显得很难过,因为他几乎能想得到一心博流量的媒体们会怎么说霍裴然。会说他临阵脱逃胆小如鼠,害怕跟艾尔钦和傅亦杨打比赛,会说他神格陨落,也会怀疑他就此沉寂,再也爬不起来。傅宁连霍裴然比赛失败的视频都不愿意看,上次他跟霍裴然说他会看他每一场比赛的时候,其实说谎了,事实上,所有霍裴然输球的比赛,他都没有看过,好在霍裴然输球的次数不多。
媒体踩霍裴然,就更加让傅宁难以接受了。他宁愿媒体踩他,别去踩他的然然,可惜他们国家队……媒体都不愿意踩,唉。
霍裴然倒是见惯风浪,平静地说:“网球这项运动就是这样,必须要有所取舍,傅宁,你现在年纪还小,赛程安排也不满,但是将来,你会拿冠军,不断地拿冠军,那个时候,就必须要放弃掉一些比赛,即使这些比赛你非常有把握,或者说拿下那个冠军能为你带来更多的什么商业价值,但这些都是短暂的,只有你的职业生涯是长远的,你不可能抓住所有比赛,所有冠军。”
在网坛,像霍裴然这么成功的运动员没多少,但像他这么看得开的,就更少了。傅宁他们这些国家队的运动员,不要担心太多身外事,还好一些,有很多职业运动员,尤其是那些有了排名,排名还不错的职业运动员,一般都会有品牌赞助,这些品牌的logo会绣在他们比赛时穿的运动服上,顶级运动员代言顶级品牌,比如霍裴然,代言的运动品牌就两个,都绣在他运动服上,球拍也是他代言的,因此他日常训练和比赛的球拍,品牌方都会赞助。有些运动员,没有霍裴然这样高的身价,身上就是一身的低端logo,比赛成绩一下降,有些logo就会从身上消失,这是品牌方不再跟他合作了,可能本来有的球拍赞助,也会随之消失。
职业网坛是非常残酷的,而运动员们承受的压力往往也很大。但一个优秀的运动员,必须学会扛住所有压力,做出最有利于自己职业生涯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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