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湛南的眼中有惊喜的亮光,脸上有宠溺的笑容。他就这么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傅星霖:
“那男性怎么办?”
傅星霖一怔:“什么?”
“其实现在美妆产品的受众群体已经不仅仅是女性了,随着社会的发展和人们对于多元性的包容,男姓顾客占比也已经越来越大。”
傅星霖笑了下:“都一样啊,男人也会害羞也会脸红,概念和原理都是一样的。”
崔湛南挑了下眉,忽然凑近了几分,近到两人四目相对、呼吸相闻。傅星霖愣了下,身体一瞬就僵硬了。
这家店的椅子是木质的仿古的大椅子,身后有着极为厚实的靠背。所以当下傅星霖连往后退的空间都没有,就这么被崔湛南囚困在了他的身体与椅背之间。
傅星霖的大脑一瞬空白了,甚至都忘了反应,就这么僵直着、呆傻着看着近在咫尺的……漂亮男人。
崔湛南是真的很好看,五官漂亮得就像是画家画出来的一样。而常年的养尊处优又为他的俊美镀上了一层说不出来的矜贵之气,让人心中一面敬畏,一面又……想要破坏、撕碎、弄坏、占有……
傅星霖不自觉做了个吞咽的动作,突出的喉结上下轻轻滚动了一下。
包厢内是完全封闭的,也就是说这不算狭小的空间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崔湛南双手支着傅星霖身子两侧的扶手,好整以暇地欣赏着难得慌乱的傅星霖。
他能闻见傅星霖衣服上清新的洗衣液的香味儿,还有一丝若有似无的似是从他的皮肤上散发出来的淡淡冷香。傅星霖躲闪着他的目光,两排小刷子一样的睫毛略有些不安地抖动了两下。崔湛南觉得抖得这两下就像是扫在了他的心尖上……
他们离得很近很近,近到崔湛南只要微微抬起脖颈就能亲到傅星霖洁白如玉的脸颊。他能隐约听见傅星霖如擂鼓一般强壮的心跳声,也能感受到他已经开始紊乱的呼吸。
崔湛南心中有些得意。
相比于他的从容,傅星霖则显得很是拘谨难堪。他极为不自在,他觉得自己的大脑都不运转了。呼吸间全是崔湛南身上的男士香水味儿,身上也能感受到男人的灼热体温,这所有的一切都让他极度不自在,恨不得立刻逃走。
而就在傅星霖咬紧牙关准备推开崔湛南的时候,面前的男人忽然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笑了。
“星霖,你比较适合珊瑚粉。”
傅星霖一怔,怎么也猜不到崔湛南会突然来这么一句。他立刻转过脸看向崔湛南。
只见崔湛南双手支着椅子扶手已经将上半身微微撑开了几分,好整以暇地盯着他红透了的脸笑得带着那么几丝痞气和了然。他自顾自又说道:
“原来男人脸红也别有一番风情啊。”
傅星霖就好像听见“轰”的一声,脑袋像是炸了一样。他感觉自己的脸好像更烫了,热得他脑袋都晕晕乎乎的。
傅星霖终于明白过来刚才崔湛南是在存心逗弄他。让他窘迫,让他难堪,他、他……他又没有特殊癖好!什么他适合珊瑚粉!他又不会用腮红这种东西!
傅星霖恼怒地推开了崔湛南,脸色完全沉了下去。崔湛南被他推开了倒也不恼,反倒笑得跟个占了便宜的流氓似的倚在自己的椅子里笑着看着整张脸红彤彤的男孩儿。
傅星霖的呼吸完全都乱了,胸膛一直在上下起伏,似是情绪正在经历很大的波荡。他咬紧了牙狠狠瞪了一眼笑得跟个狐狸似的崔湛南,恼恨道:
“崔湛南你幼不幼稚?你能不能正经一点儿?!”
崔湛南挑眉:“哎呦,都不叫我‘南哥’了啊?看来是真生气了。”
傅星霖烦死了崔湛南这种漫不经心、吊儿郎当的模样,就好像他的愤恨和恼怒都是一场笑话一样。就好像……好像他傅星霖玩儿不起一样!
他知道自己嘴笨,肯定是说不过伶牙俐齿且脸皮比城墙还厚的崔湛南,于是他粗重的呼吸又来回过了两轮,然后便腾地一下站起身,抓起自己的书包转身就要走。
上一秒还很是嘚瑟的崔湛南一看小美人被自己逗生气了转身要走马上表情就变了,他赶紧起身抓住傅星霖的手腕:“哎!真生气了啊?”
“你放开我!”傅星霖立刻甩开了崔湛南热乎乎的大手,像是触电了一样敏感地推开了他。
崔湛南赔着笑挡在傅星霖面前,堵住了包厢的出口,死皮赖脸地跟他道歉:“哎呦是南哥不好,开玩笑开大发了。别生气了星霖,南哥给你认错还不行吗?”
傅星霖僵硬地站在包厢门口,沉着一张脸看着面前满脸带着讨好的笑的男人。崔湛南可真是个能屈能伸的主儿,在他面前倒是一点儿架子都没有,说道歉就道歉。此刻他嘴上一边说着道歉的话,手上还假意打自己的脸跟哄小孩儿似的哄着他。有那么一瞬间傅星霖甚至都有种错觉。他觉得自己就像是崔湛南的小女朋友,此刻作天作地闹脾气然后崔湛南耐心地哄着他。
这种诡异的想法让他止不住抖了一下。
明明他是生气的,甚至准确来说这种情绪应该不单纯只是生气。有恼怒、羞愤、气闷,还有一些……他自己也说不清的奇怪情绪。这些情绪混杂在一起,便成了现在这副好似生气的模样。
可看着眼前的崔湛南,他又清楚地知道自己并不是很能生得起来他的气。虽说崔湛南这人嘴贱了点儿,平时还总是没个正形,但现在这样认真地跟他道歉哄着他的样子又会让他觉得自己仿佛是被他偏爱和宠爱的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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