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情?
况穆看着季宵焕关心的话语,一时间鼻子一酸,他低下头揉了揉眼睛,回复着说。
——孙姨出事情了,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但是我要回家一趟。
双手还在打字,况穆的眼泪就一滴滴的落了下来,啪嗒啪嗒的砸在了手机的屏幕上,屏幕上的字迹被眼泪放大成了花点。
短信发了出去,可是况穆眼睛花的看不清屏幕上的字了。
手机沉寂了几分钟,就像是季宵焕在沉默一样,过了一会短信回复过来了。
——早点回家。
况穆看见季宵焕发过来的短信,就再也忍不住了,他一个人坐在车后排,无助的捂着眼睛哭了起来。
压抑又委屈的哭声响彻了整个车内,可是张叔却连头都没有回。
况穆真的很害怕,但是这一切如果没有季宵焕的那句“早点回家”,他或许是都可以自己一个人咬着牙忍下来的。
可他现在真的好想他的哥哥,好想季宵焕能陪在他的身边抱住他。
这时候连况穆都觉得自己太脆弱了,他还不知道孙姨出了什么事情,只是听张叔说她出事了,他就哭成了这个样子,像是自己已经失去了她一样。
况穆想要变得像他的哥哥一样,他想要忍下自己的哭泣,想要变得坚强一些,可是却怎么都忍不住。
张叔一直将车开到了飞机场里,然后替况穆打开了车门。
况穆从车里面探着身子走出来、
夜晚的飞机场空旷,周围的风很大,况穆站在飞机场的中间,看着飞机跑道上停着一架私人飞机出神。
这次况穆心里没有一丝一毫的侥幸了。
他相信张叔真的没有骗他,家里是真的出了大事了。
要是严敏慧对况进山说了季宵焕和况穆的事情,况进山只会把况穆给带回家,但是绝对不会大费周章的出动他的私人飞机。
因为况穆的事情在况进山的心里,远远不值得。
而现在那架飞机就停在了跑道中间,等着带况穆飞往东阳市。
春夜的风还带冬日的寒气,况穆又刚刚哭过,那一下下的风就像是割在他皮肤上的刀子一样,割的他的脸颊生疼。
风吹干况穆脸上的眼泪,也吹得他眼睛干涩,表情麻木。
刚刚巨大的情感起伏之后,现在的况穆已经陷入了一种疲惫期,他就像是一个机器人一样跟着张叔上了飞机。
飞机开得很快,一路颠簸飞速赶着飞往东阳市,再加上况穆现在心情状态不好,一路上难受的厉害。
况穆坐在座位上还没有五分钟就晕的胃里一阵翻搅,他晃晃悠悠的从座位上站起来,踉跄的扑进洗手间里,吐的起不来腰。
到最后他恨不得都胆汁都给吐出来了,张叔才敲了敲洗手间的门,声音没有一丝一毫的起伏说:“况少爷,我已经把药放到座位上了。”
况穆却吐得连声音都应不了。
又过了五分钟,况穆稍微缓了一些,他洗了把脸,推开洗手间走了出去。
私人飞机上的座位只有六个位置,每一个都是真皮的宽座椅。
张叔和空姐都呆在私人飞机的服务舱,整间座位席只有他一个人。
况穆就一手撑着腰,一手扶着椅背坐回到了位置上。
他半眯着眼睛看了一眼桌位上的药,却发现张叔连一杯热水都没有给他接。
座位上只有一杯早就凉透了的水,还有一瓶没有拆封的晕车药。
况穆指尖摸索到扶手的按钮上,放倒了椅背,他现在难受的连药都喝不下去,甚至看见水都会反胃。
况穆缩了缩身子,将自己整个人都缩在了椅子上。
他现在大脑一片纷乱,什么都想不出来了,大脑几乎是逃避的去想孙姨到底怎么了,而是心里在寻求安慰的般的自动想起了季宵焕,想的他想哭。
况穆发现自己现在是真的被季宵焕惯坏了,只要有季宵焕在身边,他生病的时候什么心都不用操,甚至连路都不用走。
他的哥哥会在他不舒服的时候抱住他,在他要喝热水的时候给他喂热水,吐得时候给他拍背顺气,胸口疼的时候给他揉胸口,胃痛的时候给他揉肚子.......
他被惯得已经离不开季宵焕了。
况穆这样想着就眼睛红红的开始从衣兜里掏手机,想要给季宵焕打个电话,听一听他的声音,哪怕就是季宵焕叫他一声,也不至于让他现在那么难受了。
可是等况穆拿出手机的时候才想起来,他的手机早就已经在上飞机的时候关机了。
况穆有些恼怒的把手机给摔到了座位里,咬着牙双手抱紧了膝盖,蜷缩进了座位里默默的忍痛。
即便飞机开得很快,到达东阳市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
况穆走下飞机的时候步履虚缓,甚至需要扶着旁边的铁栏杆才能一步步的往下走。
下了飞机之后,况穆和张叔又上了一辆黑色的轿车。
这次这个轿车没有把况穆送到况家,而是直接开到了东阳市最大最好的中心医院。
即便是在凌晨,可是中心医院里依旧灯火通明,不停的有急救车出去或进来,还有医生们急急忙忙来回跑动的声音,倒像是一座二十四小时、不分昼夜、不间断运转的不夜城。
况穆和张叔一到医院里,就有几个穿着西装的人迎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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